【番外】征程（3）（1/2）
那一年李铮把预备生的成绩全部上交给公司后，他带着一点点的期待，在stf面前站了一会儿。
Stf看着他，摇了摇头。
那天他悄悄去stf们的冰箱里偷了几瓶酒喝，喝完之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随手揉了一把程檬的头发。
程檬震惊地看着他，在床上缩了缩。
“唉，我没有喝醉。”他保证。
可程檬还是把眼睛瞪得很大，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他只好去洗了个澡又漱了好几次口，把自己身上的酒气洗掉。
“好啦。”他湿淋淋地坐在程檬旁边。
“你是要出道了吗？”他摸着程檬的头发问他。
“我不知道呢。”程檬怯生生地回答。
“不出道也没有什么关系。”他说，“其实AS他们有很多到最后也只能做个普通人罢了，你听你妈妈的话，没准路会走得更顺畅的呢。”
“不要学我……”他摇着头说，“我没有成果还在这里死耗着，是因为已经荒废了好几年了，我必须要个结果，你明白吗？”
“可是，你很喜欢跳舞呀。”程檬看到他眼睛红了，急忙说，“你跳得比大家都好呀。你说你没有表演什么技巧，已经比我见过的所有人都跳的好看了。”
“没有那么喜欢。”李铮笑了。
不可能的，从小就是很喜欢的。程檬知道。
李铮没有跟他说太多话，还是很平静地跟他说，你快睡吧。
李铮是4U里最能控制住自己脾气的那一个，用他的话来说，都是“那几年”的功劳。情绪发泄出去也没有什么回音，慢慢得就能咬牙忍着了。
第二天他给妈妈打了个电话，试图心平气和地跟她讲，我什么错误都没有，但这一年我还是没有办法出道，我想放弃了。
“阿铮，你真的想放弃吗？你真的想放弃的话，跟妈妈讲电话的时候就不会哭了。”
“可是我的学业……”他跟妈妈说。
“我知道我们阿铮很努力地在做了，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程度了，对不对。”
“妈妈呢，当然也是怕阿铮顾不好学业的，但是呢，妈妈听出阿铮不想放弃的，如果什么时候阿铮能不再哭着跟我说这件事，就是阿铮真的想放弃了。”
这个时候从旁边伸过来一张纸巾，程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而且搂住了他的肩以示安慰。
“不要再哭了嘛。”他挂断电话之后程檬坐在他面前对他说。
“我暂时出不了道了。”程檬这样告诉他，“可能要到明年。”
“你们为什么不让他出道呢？”听说李铮今年还是不能出道的时候，程檬忍不住问了自己在公司里的亲人。
“公司对他有个计划，”亲人给他解释，“想让他去小型组合，比较看重实力一些。但是公司现在的小型组合还在巅峰期，要等他们人气下滑的时候才能再推一个新的。”
“那你们应该跟他说理由的呀。”程檬说。
“变数太多了。”亲人摇摇头。
“这样……”程檬用小孩子的思维回答，“会很伤人心的。”
“他学不会团队协作。”旁边的另一位高管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跟他说，“他以前站C位的时候，他的同期生都跟不上他，要他把动作幅度改小一点，他也不听。”
“可是他，就是比其他人要厉害啊。”程檬想了想说。
“那你们看我适合小组合吗？”程檬问，“我跳舞不太可以，但是，我会钢琴，小提琴，还有，吉他贝斯，会打一点点架子鼓。笛子也勉强会一点点。”
他觉得李铮还蛮照顾他的，跟李铮在一起，还蛮有趣的。
妈妈给他安排的路是什么样子的，他从小就听了好多遍了。
梦想，他似乎好像没有。
粉丝会是一群什么样子的人，会不会喜欢他，他似乎也不太清楚。但李铮说他长得“还挺不错的”。
他按照妈妈安排的路走下去，大家好像还是在期待小天才变得“泯然众人矣”。
如果真的是可以犯错的年纪，那犯个错的话以后就还有补过的机会吧。
“我在公司里真的有后台，是高管。”程檬后来跟楚阳阮尘这么说，“但是你们也知道，高管比我们组合人数还多。我们干点什么还要少数服从多数，更何况高管。”
他的亲人顾忌他母亲的脾气，绝不愿意在他妈妈同意之前做决定，但剩下的高管盯住他的能力好久了。
“连哄带骗。”他这样跟李铮形容，“如果明天我妈妈后悔了，你要把我藏起来。”
“好吧。”李铮把纸团丢到一边，“我决定了，等到我十八岁，如果我十八岁还没出道呢，我就要放弃了。”
“你可以，等到我十八岁嘛。”程檬抬起头，兴致勃勃地对他说，“教我跳舞嘛，他们都不认真教我。”
高管还是跟他保证了的，小组合一定会推。他想，自己十八岁的时候，李铮不过也就……二十一二岁？他们从来都记不住彼此的生日。
自己的同期生里，还是有很多二十一二岁的人嘛。
“好，就这么定了。”他没给李铮考虑的余地，拍了一下他的手“击掌为誓”“骗小孩子我以后就再也瞧不起你了。”
“你要想好，你以后可能一点都红不起来的，你的微博评论可能就是个位数的，受欢迎是种玄学。到时候你的学业也会顾得马马虎虎的。”李铮说。
“可是年轻就应该犯错误嘛。你说的呀。”
等李铮二十一二岁的时候，他觉得现在的自己一定会帮程檬的父母打断程檬的腿。
但李铮十四五岁的时候，莫名其妙地盯着眼前的小孩子热血沸腾了一下。唉，这话是他说的，他得对小孩子负责任。
第二天程檬的妈妈果然来公司找他了，李铮和程檬一起躲在大衣柜里蜷着，又看了一遍《纳尼亚传奇》。
程檬绝不会告诉李铮他早就知道了这个小组合的企划，他知道，如果原因不明的话，李铮还会去咬着牙拼一拼，如果告诉他，公司就是这样拿着一个“变数很大”的决议吊着他的青春年华，李铮一定会下定决心放弃的。他和李铮之间少有秘密，但他这辈子都会守好这个秘密。
他告诉李铮“不会团队协作”之后，李铮果然很愤怒。
“靠，居然说我不会团队协作，我以后在的队伍绝对是全公司最有队魂的队伍！”
“其实你还是不会。”后来程檬抱怨李铮设计的舞蹈动作都太难，“你就是看阮尘可以跟的上，就折腾我和楚阳。”
但他们的确可以算得上是公司最有团魂的组合吧。
程檬的确算准了李铮的心思，李铮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坚强的人。在这一点上，他相当羡慕楚阳身上那股“过去的事情就都是过去了我还有现在我还有以后”的劲。他放任自己的骄傲和野心被磨掉了。
成团之后他们看彼此过去的照片，大家都说，哇阿铮之前跟现在气质好不一样。之前，总是扬着下巴看人；现在，温温和和的，是邻家暖男学长。
可是李铮想，楚阳、阮尘、程檬，三个人一定都会觉得，过去的自己会很喜欢现在的自己吧。
只有他不是，他想过去的自己，做什么都是很为自己骄傲的，一定很瞧不起现在的自己，会指责他让他变成了这副什么事情都在心中掀不起波澜的样子。
他吃着泡面过完了自己十八岁的生日，跟程檬说了一句，哎，亲爱的，我可十八岁了。
嗯，我还早着呢。程檬提醒他。
十八岁差不多一周之前，程檬发现有人在动他们楼层的锅。
十八岁差不多两周以后，高管拿着这一期预备生的成绩单和名单给他看。他才明白了，为什么今年连舞都不用他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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