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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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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梅塔特隆的交谈只是一个小小的插曲,一夜无眠后我们又着手处理本南丹蒂们别着五颜六色羽毛的各种任务,讲道理,我真的希望碰见一些讲道理的恶魔,不要魔神也不要堕天使,就正经恶魔。每次处理问题都跟天使堕天使开茶话会一样,我不应该在车里,我应该在车底,我不应该打扰人家天使叙旧。

这些魔神也就是名头够响亮,本身都是划水王者,除了那位杀戮之主貌似还干了点实事,其他魔神都跟纸糊的一样。上上次甚至碰见才和弥厄尔打了个照面就躺在地上哀嚎着求饶的。我问那哥们是有啥想不开的,这个哥们只说:“我又不想打打杀杀,我只想演戏。”让我不禁想起那个想要逐梦演艺圈却死于非命的恶魔。

看了眼他的手腕,果然也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真不知道为了转化神子贝利尔祸害了多少恶魔。晚上写日记的时候我甚至怀疑贝利尔其实是天堂的秘密间谍,是专门来祸害恶魔的。

电影里要是有这样一个惊天大反转……

贝利尔神龙不见尾,但依旧在暗处扰动时局,而弥厄尔依旧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我在一边吃瓜看戏一边干着急,全然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那天打算控制火焰给我们烧一盘牛肉,结果硬是把公寓里的不锈钢锅给融了,挨了房东好一顿骂。我们走那天房东还是不放过我们,她说:“我见过会折腾房子的,但第一次见能把锅也融了的。”

我心道幸好你房间里不安摄像头,否则你这儿就要上一期走近科学了。

我希望我们不要上了这位大姐的交际圈黑名单,这次我们少说要逗留一个月,这里饮食习惯又奇怪,我们可不敢冒风险叫外卖。

虽然目前只有我一个人是必须要吃东西的,但为了让我不必太“失落”,狄安娜总会负责抢我的小龙虾,而梅塔则负责偷我的牛奶和饮料。第一次我看到梅塔偷我牛奶的时候我是震惊的,但架不住那个小孩可怜兮兮的表情,便由着他去了(即便我知道他比我的祖宗还要大上几千岁)。弥厄尔则是挑嘴,饭吃不上多少,肉也吃不了多少,一股脑地塞到我碗里,某种意义拯救了我无肉不欢的胃。

本南丹蒂不喜欢跟警察打交道,因为涉及到巫术等等非自然现象,多数人是解释不清的,虽然我们在外一贯称呼自己为看风水的,但有些事,你懂的,你说了别人也不信,还容易精神病院一日游。

所以收到紫色羽毛信件的时候我真是日狗了,然而总而言之,目前的状态是远远好于恶魔亲自给你发邮件的。本南丹蒂官网的论坛里已经把我收到恶魔本人求救信的贴子搞搞挂起了,下面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堪称复制党和刷分党的真爱贴。

某种意义我也是真的出名了,虽然我本人是拒绝的。

紫羽毛任务涉及到了跟超自然力量不相关的凶杀案,每一个本南丹蒂看这玩意儿都皱眉头,我记得最深的一个案例是个杀妻案,妻子残疾的妹妹目睹了全程,找来恶魔替姐姐报仇,赶来的本南丹蒂阻止她时,这个姑娘哭着说:“我姐姐照顾我一辈子,我不能让她就这样没了!”

那个本南丹蒂问:“你下了地狱,你姐姐在天上看了要多伤心啊。”

姑娘说:“她在天上看我不能为她报仇,还只能像个流浪汉一样生活,会更伤心的。”

她的意思是,她是个残疾人,是很难照顾自己的。

我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反正恶魔的企图没有达成,那个本南丹蒂回来后就因为严重的ptsd进了本南丹蒂控制的精神病院。

我想他或许也是个好人,那姑娘也不是坏人,听那个姑娘说的,她姐姐必然也是个不错的人,就因为一个人渣丈夫,牵扯了一群人不能走出沉痛的阴影。我会因此怀疑很多,甚至怀疑自己的路是不是正确的……可我生来就是一个巫师,我是没有别的路可走的。

这样的故事,或者说是这样的案例,我们本南丹蒂内部流传的很多,对于普通人来说的超自然力量就是我们每天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至于我们的传说则是天使、天堂教会的旌旗,除此以外别无意义。

我们虽然还有着普通人的模样,但本质上我们的感官已经完全不同于平凡生活的普通人了,所以也没有一个本南丹蒂会说出今后就做一个人类罢这样的蠢话。

要么做一个巫师,要么什么也不是,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我们的世界就是这样的黑白分明。

扯远了,我的紫羽毛任务是一个很俗气的任务,但略挑战伦理,委托人是一个女孩子,上高中有点魔法天赋,她大概是在半年前注意到自己最好的朋友身上出现了不该有的味道和气息,而半个月前的小聚餐中,她最好的朋友愁容满面地对她说:“我遇见了非常可怕的事,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要去跟谁说。”

“我……我召唤了恶魔,恶魔是真实存在的东西。”

“我一直相信这种事,但是,你为什么要去召唤那种东西?”

“因为我必须——”女孩子颓然道:“你能相信我么?我能相信你么?相信你不把我的话透露出去。”

委托人本以为这会是因为恋爱而造成的小的毛病。

可谁知道,她最好的朋友说:“我爸爸杀死了我奶奶,他杀了我奶奶,然后他把我奶奶从楼上推倒了我听到他们争吵了!我听到了!我奶奶一直滚到我脚下!但没有断气,她叫我的名字。”

委托人登时愣住了,她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真实地发生在自己身边,她觉得自己的头皮都炸起来了,可还是冷静地问:“怎么了,宝贝?你是找恶魔复活你的奶奶吗?”

“是”她的好朋友挣扎起来,她抱着自己的头哭得几乎说不出话,“然后我爸爸又杀死她一次,又一次,他是真正的凶手,他应该受到惩罚,我会杀死他。”

委托人汗毛倒耸,通过某种渠道联系到了本南丹蒂们。

我作为本南丹蒂行走江湖,这次碰见的才像真正的恐怖片现场,我问弥厄尔:“你心理素质好么?”

“远好过你,”他笑着从我手里接过手机,“当年我们毁灭索多玛的时候……虽然我一直认为这是错误的,但至少没有一个天使因为那景象得应激性精神障碍。”

然后他紧紧地皱起了眉头:“这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

“这里……她让自己的奶奶复活?这怎么可能呢?”弥厄尔紧紧皱起了眉头,“人死后,灵魂回到月亮的领地,这个过程是单向的,由月光或者是沙利叶接引的。”

“所以?”

我猛地一敲脑袋,沙利叶不仅没有作案动机,甚至没有作案条件啊,他精神病院躺得好好的,怎么会出来搞事情呢?我把目光投降才化妆回来的狄安娜身上,我问道:“你有没有跟沙利叶干点啥?在精神病院?”

弥厄尔紧忙制止我:“别去问她这种问题——”

“还能干啥啊?”狄安娜翻了个白眼,“做/爱呗。”

弥厄尔递给我一个‘我就知道’的眼神,我却红了整张脸,嘟囔道:“你们就没啥别的事干?”

“呵,处/男”她嫌弃道:“我男朋友在那儿,我爱干啥就干啥,我乐意干天使就干天使,我乐意——”

弥厄尔刻意地咳了两声,她逗弄我的兴致全消,只是看向我的眼神都写着‘可怜’。

她双手掐腰:“所以呢?本南丹蒂那边又出什么破事了?”

我叹口气:“你好歹也是本南丹蒂的老大,能不能说话注意点,什么破事?这是人命关天的事!”

她转过身一摸额头,两只角高高扬起:“不是本南丹蒂的老大了,我已经不是人类了。”

我噎住了,她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架势,她捡了离弥厄尔更近的位置坐下,弥厄尔在她还没开口前就把手机递了过去,她懒得自己举着手机,就借着弥厄尔的手看,不时让弥厄尔向后翻页向前翻页,他却没什么怨言,仿佛早就习惯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令人艳羡的默契,我却觉得胃袋被什么人抓了一把,酸水顺着食道一直反到嘴里。

“不是沙利叶做的,元素熄灭后你的脑子恐怕也不怎么好使了。”狄安娜嫌弃极了,“又或者你是跟他呆得太久,呆坏了脑袋。”

不是……大姐,我又怎么了?我觉得你就是在针对我好么?你说的都是诬告好么?

弥厄尔蹙着眉头,显然也不知道她的意思。

“沙利叶的确可以把灵魂带回来,但是他没有权力让死人复活,他没有这个权柄,复活是你的力量,每一个天使都为你的权限让路。”

我看向弥厄尔,心道你这个浓眉大眼的竟然也背叛革/命了,问:“所以这个交易是弥厄尔完成的?”

狄安娜打了个响指,说:“跟你待久了,身上就要常备速效救心丸。”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人类做交易?我是天使的大君,令月,我从不做交易的,”他简直气笑了,捂着嘴唇笑了一会儿,说:“你该去写奇幻,拉结尔的奇思妙想都没有你的脑洞大。”

“拉结尔,那个预言天使?”

“不,相比较预言,他更喜欢写一点,带有创作色彩的文学。”弥厄尔几乎笑脱力了,他仰倒在沙发背上,说:“你真的可以跟拉结尔交流一下,他会非常喜欢你的。”

……不了吧还是……我红着脸几乎无地自容了,连忙转移话题:“所以呢?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恶魔能复活死人?”

“傻小孩儿,”弥厄尔微笑着问我:“你还记得什么是回魂术么?”

“你怀疑是回魂术?”这回轮到狄安娜紧皱眉头了,我看了反而觉得解气。

我问道:“没可能是回魂术么?”

“你自己想想回魂术一般能持续多长时间。”她看起来烦躁不安,抓了抓自己的脑袋:“用你有限的脑袋瓜好好想想,别告诉你的脑袋里装的都是水。”

“注意你的语言,狄安娜。”弥厄尔微微蹙起眉头,“他不应该承受你的怒火。”

虽然今天她说话格外不好听,但是我隐隐也察觉到有什么事恐怕是不太正常的。我小心翼翼问:“回魂术一般……能持续,五分钟?”

“不算太笨,”她哼了两声不再说话了,“回魂术不是复活,假设就算有人能维持回魂术两天以上,死人的身体是会持续腐烂的,你以为谁都能让死人完美无缺的复活么?弥厄尔是一个大君,而最高级的魔神所谓的‘地狱王子’在天使中也只是位列撒拉弗而已。”

又道:“如果这个女孩意识到自己的奶奶正在腐烂,她不仅不会憎恨她的父亲,说不定还会帮着她父亲研究怎么重新把自己的奶奶送回坟墓。”

“我知道有个人——”弥厄尔才开口便被狄安娜打断了,她说:“去他/妈/的吧……我就算被萨穆勒拖回地狱,我都不想遇见那个疯子。”

我本以为弥厄尔还想据理力争几句,但他没说什么,反而沉默下来,全然默认了。

我意识到或许这不是一个可以拿出来说的好消息。

“那……我们是不是要跳过这个人,然后先去委托人那里。”

弥厄尔心如死灰:“然后我们又要去见见他,根本躲不过。”

狄安娜的表情看起来比他更惨,“但我实在认为她不是贝利尔可以说服的人。”

“贝利尔可能根本不想见她。”弥厄尔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对着一脸茫然的我露出了一个安抚性质的微笑,然而因为他笑得实在勉强,我反而更不安了。

这他妈的又是来了哪路祖宗啊?弥厄尔啊,你可是个大君啊,你这个样子我真的害怕啊……

我问:“我们必须要见见的是谁?”

“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中排行第四位的塞米基纳。”

“她非常邪恶么?”那一瞬间我脑子里构思了一堆邪神显世为哪般的uc本部震惊体标语。

“恰恰相反。”狄安娜也扯出一个吓死人的微笑来,“她是灵魂之主,堕落之前,是整个天堂最善良的天使。当然,堕落之后,她也是最善良的天使。”

“所以呢?因为她太善良了,所以你们两个都怕她?”

弥厄尔小心地点了点头,那一瞬间我前所未有的怀疑人生,我都以为自己生存在异次元了。难道善良不是好事???不善良不是恶魔干的么??善良到让天使怀疑神生的天使也会堕落?

我心道:你变了,弥厄尔,你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弥厄尔了。

“她太悲伤了,你知道么……”弥厄尔把脸埋到自己手里,“她太悲伤了,她甚至不适合做一个天使……当她和沙利叶共同掌管月亮的时候,月亮里的灵魂都因为她的悲伤而哀嚎……”

我看向狄安娜,她瞪我一眼,“别看我,塞米基纳都快把我当成罪恶之主了。”

“能和她正常交流的只有沙利叶,”他看向狄安娜:“你愿意请他来么?请他来跟塞米基纳对峙。”

她倒吸一口冷气:“沙利叶已经很不安全了,而且他是不稳定的,我不认为我们应该因为这种小事来找他跟塞米基纳对峙。你难道想要得到一个疯子塞米基纳后再得到一个发疯的沙利叶么?”

“但是塞米基纳爱他,她是他的妹妹,最重要的妹妹。”

我正理着人物血缘关系,谁知道狄安娜冷哼一声:“你以为沙利叶和塞米基纳在一起就不感到痛苦么?当他分离自己的记忆的时候,最先剥去的就是跟塞米基纳的记忆,并且用这段记忆当成创作乌列的基石。”

不管这个灵魂之主塞米基纳到底是谁,反正这一手就够受了,看着弥厄尔和狄安娜的状态,我有一百种理由怀疑这女的是先逼疯了天堂的所有人后,又把地狱的所有人都逼疯了,否则这两位大佬不至于这个样子。

我心道这大概就是真正的大佬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吧……

在出发前我做好了一切能做的心理准备,然而一切却在我看到塞米基纳的一瞬间破灭了,首先她显然没有跟我们交流的欲望,她只是搂着一个襁褓不断地摇晃,嘴里唱着以诺语的摇篮曲。

她的动作显然不纯熟,就是那种没生育过,也没有养过孩子的少女的拥抱和哄孩子手法。

襁褓里的孩子,又或者是什么东西却没有任何声音。

四周寂静得可怕,来的路上弥厄尔就告诉我,地狱有一处特别的专属于塞米基纳的‘塞米基纳领域’,我本以为这就是她作为地狱大公的领地意识,然而这个所谓的‘塞米基纳领域’真的是一根恶魔的毛都没有,我甚至觉得天堂的地方都不可能有这么空旷死寂却又干净的地方。

弥厄尔道:“塞米基纳堕落的罪名是私自羁押灵魂。”

我来了这才意识到私自羁押灵魂是怎么回事,‘塞米基纳领域’有各种种族各种皮肤各种模样的小孩,满地都是这样的孩子。

狄安娜说:“沙利叶清醒的时候会跟她交涉并且分批带走一些灵魂,但是你知道的,他疯了有一段时间了。”

我看着这些小孩有点头皮发麻,某种意义上,这些都是死去的小孩,他们都保持这死去的样子,其中有一个孩子无意识地吐着舌头,但是她被不知道什么人砍断了腿脚、手臂,虽然有人用细密的针脚将之缝合了,但是看着那孩子的样子,还是不难想象她曾经遭遇了什么。在一旁跳舞的孩子脑子胀大,嘴唇乌青,是被淹死的。

“这都是怎么回事……”我看着这望不到边的‘塞米基纳领地’几乎要崩溃了,“这些孩子都怎么了?”

塞米基纳抬起头,皱着眉头比了个“嘘”的手势,又轻轻地拍了拍襁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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