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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教师咬牙切齿地冲进我们的房间，她看起来不是生气，而像下一秒就要自燃把我们一屋子人烧得骨头渣都不剩。从不后退的天使战士弥厄尔挡在我面前，但他的肩膀肉眼可见地绷紧了，要知道贝利尔都没有一个照面让他皱皱眉头的威能。
万幸女人的目光锁定了狄安娜，她几乎是没有思考就选择抓住狄安娜的头发，狄安娜尖叫着打算反手给她两个耳光。弥厄尔和梅塔特隆适时地架住两个女人，并把女教师摁在地上，但女人嘹亮的骂人话几乎要把整个走廊都掀起来了。
我是唯一的弱鸡，软弱地躲在弥厄尔身后，连脑袋都不敢探出来，生怕自己一个表情做错，就被两个女人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你问吧，”弥厄尔拍了拍我的后背，“辛苦了。”
我幽怨地看他一眼，但他若无其事错开了目光，我只得问那女的：“你和恶魔做交易了？因为让你的学生舔盘子的事？”
“我都道歉了，他们让我辞职！”女人突然停了下来：“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和狄安娜是本南丹蒂，剩下这两个，一个是天使，另一个是那费力人。”我挠挠头：“你可以称呼我们为巫师，但是我们和恶魔不是一路人。”
“所以你们要阻止我的交易？”
狄安娜翻了个白眼：“我们阻止你，只是为了救你的小命，如果你乐意放过自己，你是有机会离开地狱的，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你就是地狱燃烧的燃料，永生永世。”
“我不在乎！”
弥厄尔望向我，没说话，但我立即便知道他的意思，某种意义上，我们心有灵犀：“上一个跟恶魔交易的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他现在在地狱哭着求饶。但恶魔不是他爸妈，不会给你喝牛奶，他们每一个都是暴君。”
狄安娜拍拍我的肩膀：“有我的气度，臭小子。”
我挺想说我在学弥厄尔说话的，但想了想，又觉得弥厄尔不是把别人爸妈挂在嘴边的那种天使。
但我还是微笑起来了。
弥厄尔把电脑旁边的游戏椅拽了出来，让女教师做上去，他说：“你做不对，你侮辱了那些孩子，你愧对于自己的职业，所以你付出了代价，你要接受它，这是结果。”
“我只看到你们把我丈夫绑在这，然后骗我过来，我可以报警的，我不管你们是什么狗屁巫师！”她恨恨地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我要做这个交易，你们管不着！”
“你做的上一个我们管不着的事让你失去了工作，别一条道儿走到黑啊，”我实在觉得头痛，只要当事人没有解除契约的想法，强行打破契约也是不合算的……虽然我对救这种执迷不悟的人没什么兴趣，但是她与恶魔交易的是八十多个人的生命啊……我对弥厄尔说：“我……我单方面解决这个契约吧。”
单方面解决，一是把恶魔的契约让渡到自己身上，二是杀死契约的主人打破僵局。我当然是没有杀人的狠心了，偷窃恶魔的契约是会陷入纷争的，持有契约的恶魔也可以对偷走契约的人进行报复——这就是规则。
我母亲身边那个小恶魔不敢报复的原因还是因为我和狄安娜身边有个电量满格的大天使长（虽然狄安娜仗着死亡天使的祝福杀死了它，但显而易见的是我们并不占据规则的优势）。
“想都别想。”他看向我，蹙着眉头：“你是我家小孩。”
我腾地红了脸，这，弥厄尔你说什么呢？什么我家小孩哈……怎么忽然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呢？我不就是要……
狄安娜伸过手用她冰凉的手背给我的脸降温，“可怜的小孩儿，弥厄尔一直这么说话。”
“我不是，我不是一直这样说话。”弥厄尔的绿眼睛盯着我，非常认真的否定了，“我从不这样说话。”
狄安娜讪讪地收回了手，说：“跟天使作对一般都没有好下场不是么？”
她只是说了个玩笑
“我没有胁迫你。”他一本正经起来简直有点不可理喻，但依旧是美的，原谅我他娘的是个颜狗，没人能责备一个端正优雅的面孔上浮现出稚气的固执的天使，本颜狗无能为力，真的。
我低下头拍拍自己的脸，觉得它比之前更热了。
梅塔特隆环视我们，不自在地耸耸肩膀：“啊哈，或许这位女士应当知道为什么她丈夫会被我们绑走。”
我赶紧转移话题：“是的，她当然该知道！”
我真后悔我说过的话，真的。这女的是个疯子，她丈夫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她被梅塔特隆摁在板凳上的时候，她还在对那男的尖叫式怒吼，我听过天使们暴怒着驱逐恶魔，但显而易见的她比恶魔和天使加在一起还要恐怖。
而且我必须站在她身边，提防着她举起电视机把眼前这个渣男砸得稀巴烂。
她绝对有这个能力。
那男的被我们绑在椅子上，无法动弹，只能尽全力把自己往后缩，尽全力让自己远离风暴中心——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他那个模样简直像极了活鹌鹑。
虽然他做的事令人不齿，但不妨碍我现在可怜他。
因为邻房投诉，一会儿就有个前台小妹问我们发生了什么。狄安娜舔了舔嘴唇，非常自然地给前台小姑娘的领带理平，闲闲道：“这男的出去嫖，给女人抓住了。”
小姑娘一瞬间脸红得像小龙虾。
我在心中给这姑娘划十字默哀，直女撩人最为惊人，让狄安娜这么一顿撩拨，怕是直接掰成曲别针。
她说：“我们会让她安静下来的，我们都是正经人。”
我们不仅不是正经人，而是除了我之外都不是人。
但是我哪敢说啊。
她合上门，说：“搞定。”
我傻傻地问：“咱们怎么让她安静下来？”
弥厄尔一记手刀，利落干脆，刚才还叫喊着的女魔头脑袋一歪，昏迷了。
我缩了缩脖子。
“不会这么对你的。”他闷闷说。
我愣住了，狄安娜推了我一把：“去安慰他，他们天使都这样。”
“我不是……”弥厄尔反驳她，但语气很无力。
我懂了，一把摁住他的脑袋，像揉兄弟一样揉了两把，“我知道你不这样对我，我们是兄弟嘛。”
“别揉我的头，至少别揉这个头。”
我们决定在这个女人决定前先跟那个恶魔谈谈，虽然希望渺茫，但我实在觉得继续跟这个女人硬杠是得不来什么好处的，万一这个恶魔决定搞事情，八十个人啊，我们四个怎么可能管得过来。
弥厄尔召唤到的恶魔看起来是个少年人，脑袋顶着一顶巨大的绿帽子，身上披一件非常绿的衣服，整个人好像从绿色染缸里才出来一样。
我发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绿这么大的帽子。
“列拉金，”弥厄尔伸出右手，“久闻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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