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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蹲下来，犹豫着把手搁在萨穆勒肩膀上，他躲开了，我尴尬极了，便找话题聊天：“选择在你，你不见得要完成这个预言。”
“我信任月亮，”他的声音颤抖着，我更加的不知所措了，谁知道月亮这么恶劣，捉弄了人，也要捉弄天使。
我想起弥厄尔说自己的身份时神气的模样，转移话题说：“你还是死亡天使，即便你已经堕落了，但是神没有剥夺你的权柄不是么？”
“是，神赐给我剥夺一切属灵的、土造的、或只有肉的生命的权杖——”
属灵的指天使和先知，还有那一堆单身义人。土造的应当指的就是普通人，那只有肉的是什么？以诺书里说天使和人类的孩子是邪恶的，根据以诺书对灵的推崇，那这些邪恶的那费力人显然是没有灵的。我点点头表示理解，然而紧接着我就发现了问题，时间线对不上，守望者堕落之前，贝利尔和路西菲尔两个人就已经离开了天堂，而守望者堕落后，是加百列一夜之间杀死了所有的那费力人。
总而言之，在杀死“只有肉的”的战争中，萨穆勒是没有出场的。
我心中隐隐有个可以称得上大不敬的猜测，“你参与过对那费力人的战争么？把死亡带给那些天使与人的混血。”
萨穆勒摇摇头：“他们没有灵，不需要死亡天使回收，而且与其说是天堂的命令，对那费力人的屠杀不如说是加百列的一意孤行。”
加百列是个暴躁老哥，我理解的。
“沙利叶也没有参与？”
他点了点头：“沙利叶因为和人类女人结婚被关进监狱了。”
好呢，这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情节发展。但无语一阵后，我还是继续发问了：“你和沙利叶都是死亡天使，你们的任务也是相同的？”
“相同的，当时神在王座上，把死亡的权杖一分为二，一半交给我，另一半交给沙利叶。”萨穆勒冷静下来后，立即发现我在套话，“难道你觉得神会在乎我们？神说天使是不完整的，他创作人的时候，就抛弃了天使，我们只是仆人。或者你觉得你可以策反我？我忠于贝利尔，我向他发过誓。”
我翻了个白眼，发过誓，发过誓就对了，这就是第二个你要打破的誓言。我把精神病院的申请表单翻个面，在惨白的纸张上画了一个倒三角：“你看懂了么？”
“什么？”萨穆勒拧着眉头，虽然不解，但他还是决定想了想，他犹豫道：“三位一体？圣父—子—圣灵？你什么意思？”
“神把死亡的权柄赐给你和沙利叶，但是即便没有权杖，你们两个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带走死者的灵魂，是吧？”我把圆珠笔搁下：“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死亡的权杖，而是某一个人的权杖。”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给一个有权杖的人带来死亡？”他瞪圆了眼睛，“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这怎么可能？天使中的大君才能持有权杖，贝利尔甚至不是大君中的一位，如果你认为是我杀死贝利尔，那简直可笑极了。”
我不由得悲从中来，“不是天使中的大君，有些人，人类，或者什么别的也是有权杖的。”
“摩西？但是他死去许多年了，弥厄尔还与魔鬼争抢他的尸体。”萨穆勒气笑了：“每一个配得上权杖的人，他们都死了很多年，但每一个人的死亡都是沙利叶带去的。”
“有一个人的出生就应当被授予权杖，因为他高贵的身份，但是他的出生就是受死。”
“除了神子，没人一出生就……”萨穆勒难以置信地望着我，他说：“你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么？你觉得我应该做什么？弑神？你发疯了么？”
我不负责的耸耸肩：“我只是告诉你我想到的，选择权在你。”
说完我自己都后悔了，因为我的脑洞从来就没有开得这么大过。
虽然狄安娜要求我招待“贵客”，但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扯了个假笑推脱离开了。
然而我才出了门，便知道狄安娜让我招待的“贵客”在这里。
他看起来与上次见面并不相同，但毫无疑问的，他就是神，他的名、形在变化，对他的定义也是不可知的。神笑道：“我听见了，你说的非常精彩。”
我只觉得非常尴尬，虽然路西生的神子爹不疼娘不爱，但是在人家亲爹面前图谋怎么杀人家孩子肯定是不够厚道的。
我怂了，“我只是，一时间，脑子不大好使。”
“我倒觉得比平时好用的多。”迎接我的不是传说中的神的愤怒，反而他很平静，那种平静是纯粹的中立，“人类是不错的创作。”
“不错到让你放弃天使的创作？”
神笑着摇摇头：“我不觉得我抛弃了他们，但是他们是有局限的，善也好，恶也罢，我一直期望着他们能做出更像人类的行为，但是显然我要再等上一段时间。”
“人的就是好的么？就像我负责的案子，遭遇的拐骗的邪恶团体，还有骗婚的男人，你创作出这些人，然后你告诉我，人类是不错的，还想天使也像人类一样？”他简直是不可理喻的，我左思右想，还是不能get到他的点，难道对于人类而言，他真是个慈父？像《西部世界》开头的多洛莉丝说的“许多人选择看到世界的丑恶，而我选择看到世界的美好”？别开玩笑了好么！神怎么可能是个乐天派？我一时间竟不知道从何吐槽比较合适，只委婉道：“你是造物主，你为什么要创造这些……邪恶的东西。”
他考虑了一会儿，说：“我不将之称为邪恶。”
又道：“我认为这只是，缺陷，你们所谓的恶，对我来说没有意义，人类的发展是在弥补缺陷，在这个高尚的过程。”
“无论多高尚的过程……但是有人受害了啊，他们受害了，痛苦，流泪，你没听到么，你可以把人类也创作成天使——”
“那是必要的。天使是有局限的，”他打断我，“你认为弥厄尔很美么？”
那当然啊，他帅得简直天怒人怨了，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他当然好看。”
“我想要创作一个更自由的物种，而不是弥厄尔这种漂亮的静物，你见过他行动么？”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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