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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柔声问我：“你觉得怎么样？”

“你的眼睛？”

月亮的大君不解地问：“我的眼睛怎么了？”

“像……水银？”我半天才找到了一个恰当的形容词，“你的眼睛怎么了？”

三个天使都沉默了，半晌，莉莉回过神来，狠狠地锤沙利叶的头：“你是不是给他换了一双天使的眼睛？除了萨姆勒你们没有一个做事情靠谱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赶紧冲进卫生间，发现自己的眼睛从外观看还是自己的眼睛，但……从我的躯壳里，我看到了一个女人，我的躯壳是模糊的，而这个女人却是宛如真实的。当时我差点开始放声尖叫，但我随即意识到这是什么——狄安娜骗过天使的‘月亮的小玩意儿’，如果这真的就是天使的眼睛，那么用天使的眼睛看，我就是狄安娜。

行吧，行吧，我终于知道你们为什么脸盲了。

以后可能我也是脸盲大军中的一位了。

我心如死灰走了出来，莉莉正翘着二郎腿抽烟，间或狠狠剜一眼长沙发上的弥厄尔和沙利叶。

本着千万不能惹女人的信条，我灰溜溜地坐到弥厄尔旁边，沙利叶给了我一个不解的眼神，我假装没看见，假装看不懂。

然后我看了看莉莉……又是一阵沉默，他女性的外壳模糊不清，对应灵魂的位置上，是一个面貌与弥厄尔宛如双胞胎的天使，他金棕色头发，一只眼睛像银，另一只眼睛像天空，俯瞰世界一般的傲慢。

我尽力扯出一个微笑。

‘莉莉’问：“不好看？”

“好看好看，姐姐怎么不好看？”我连连告饶，毕竟莉莉是个疯婆娘，无论是弥厄尔还是沙利叶看起来都不像她的对手。

沙利叶补刀说：“你可以承认他不好看，但不要说谎。”

你这个天使怎么回事？我求求你别瞎说了好么？？莉莉要打我怎么办？？那一瞬间我只想在宾馆的水晶灯上挂一条三尺白绫吊死在上面。

我自暴自弃道：“不，我没说谎，我真的觉得莉莉是最好看的天使。”

‘莉莉’点了点眉心，说：“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路西菲尔。”

讲真，与别人说起撒基尔、撒哈基尔、巴拉狄兰、巴拉基尔和西得列，别人可能会一脸茫然，但如果跟他们说‘路西菲尔’这个名字，那可能就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明亮之星，早晨之子，率领三分之一天使反抗神的天使，最后被打落地狱的堕落之子。

不是……姐姐，不对，哥哥，你为什么会跟打败你的米迦勒关系这么好呢？我又看向弥厄尔，茫然道：“你们是兄弟？”

路西菲尔说：“我们是最初的创造，当然是兄弟。”

我有点不敢问他为啥要带着三分之一的天使搞事情。

这位撒旦级别的地狱大君有点失望：“沙利叶居然失误到给你换了一双天使的眼睛，本来我还想给你看看我的孩子呢。”

孩子？？天使还生孩子么？然后我意识到他有莉莉的肉身……正当我胡思乱想之际，他说：“天使是纯洁的元素构成，天使的眼睛看不清没有灵的肉体。”

难怪狄安娜骗你们可以骗得这么熟练……

弥厄尔突然说：“那个孩子没有灵，你放弃他吧，神不会将天使的灵赐给他的。”

路西菲尔的翅膀抖了抖，“我不忍心杀死他，但我会给他藏在一个好地方，没人知道他，就像……”

他落寞地停了下来，重复道：“那会是很安全的地方。”

“贝利尔的反叛是沉重的一击，神从来没有向我透露过他会怎么样反叛，他是我们的兄弟，他比任何人都知道怎么伤害我们。”弥厄尔咬了咬下唇，严肃地望着路西菲尔，“你不能再像信任兄弟一样信任他。”

他们两个沉默地望着彼此，我摸不清是什么情况，就去戳弥厄尔旁边的沙利叶，小声问他：“你知道贝利尔是怎么回事么？”

沙利叶柔柔地望着我，礼貌道：“不好意思，贝利尔是谁？”

说好的天使都是兄弟呢？？？连自己的兄弟都不知道是谁了么？沙利叶你怎么回事？

弥厄尔和路西菲尔听到他的话也沉默下来了，弥厄尔问：“除了我、路西、加比、拉菲，你还记得谁么？”

他笃定道：“我还记得我的神。”

路西把烟掐了，说：“继续说下去，还有谁？”

沙利叶转过头，水银一样的眸子紧盯着我的眼睛，他说：“我永远记得你，我的月亮小姐。”

别吧，兄弟你看看我，从上到下看看我，你觉得我哪里长得像个女娃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