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平左右（2/2）

“清芜别无他求，只斗胆请太后为余家平反。”

“这……”太后脸色明显有些为难

水清芜跪在地上，对着太后行了大礼。太后一把拉住了他：“清芜，你别这样。”

太后扶水清芜起来：“你也知道，这是先皇的诏令，想要平反，需要皇帝的同意。璟钰他虽然叫我母后但我们关系并不好。他十岁才来我身边，对我不亲。他从小因为母亲地位低很受他几个兄弟的欺负，小小年纪城府就很深，对别人十分防备。”

深宫里的恩恩怨怨，勾心斗角从来不是稀罕事。即使是备受宠爱的女人，也不得不拿起十二分的防备。

“他来我身边之后璟晔才出世。从小璟晔把他当亲哥哥对待，璟钰表面上对他很好但背地里未必对他没有戒心，这也是我为什么把璟晔教的那么傻，如果他聪明有心计那么当年他不会有命在。所以这件事我去说是不行的，得让璟晔去说，璟晔心思单纯，璟钰一旦认定没什么危险就不会再深究了，如果我去说恐怕会适得其反。我会传话给璟晔的，你就放心吧。”

水清芜不得不佩服太后的智慧，身在宫中傻未必不是一种福气。“谢太后提点。除此之外清芜并无所求。清芜先告退了”

水清芜走出殿门，脚腕处又在隐隐作痛。他抬头看了看天，该死，恐怕又要下雨了。

等在殿外的璟晔看出了他的不适，不禁皱了眉头：“怎么了?”“老毛病了，一到阴雨天脚腕就疼得厉害。”“我送你回去吧。”“嗯……喂，你干嘛！”璟晔像扛麻袋一样把水清芜扛在肩上：“这样你就不疼了，马车在宫门口，离这还有段路。”璟晔把水清芜送回了家，又把他扛到床上。

雨已经下起来了，水清芜感觉脚上的伤口处像是蚂蚁在啃噬皮肉，疼得他想把双脚砍下来一了百了。

外面有侍卫送来了几个小瓶子。水清芜奇怪：“什么东西？”

璟晔打开瓶塞：“这是止疼的药膏，我给你抹上吧。”

“不用了，我自己来……”

没等他说完璟晔就把水清芜的鞋袜脱了下来：“你都疼成这个样子了，我帮你吧，打仗时候大家都是这么干的。”

粗糙的手沾着冰凉的药膏拂过皮肤，黏腻的触感带着手心滚烫的温度蒸的水清芜耳尖发红。

水清芜看着璟晔仔细的为自己上药，这人倒真是不拿自己当王爷。

“干嘛对我这么好。”水清芜真的怕自己会心软，怕自己心里的天平朝他倾斜，怕自己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就这么被冲破了。

“母后和余夫人情同姐妹，那我们也算是兄弟，我对你好不是应该的吗？”璟晔不明白对人好难道需要理由么，他一直干什么都不需要理由，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没有为什么。

水清芜鼻子酸涩了起来，他强忍住泪意。他知道是自己矫情了，他曾经相信过别人，比如那个管家，比如小林子，或者是曾经一个对自己许过承诺要带自己脱离苦海的客人。结果呢，自己受到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所以从那之后他一直都戴着伪装的面具，他用冷漠把自己包裹起来，因为他怕受伤。他不相信任何人，也不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他也曾告诫自己不要相信璟晔，但每次一看到璟晔清澈的眼眸就控制不住自己，好像那双灰绿色的眼睛具有蛊惑的魔力。“我能抱抱你吗?”

璟晔愣了一下，随即张开了双臂。水清芜抱着他，他的胸膛依然那么温暖。也许从第一次他从背后抱住自己时自己就沦陷了吧，璟晔，我选择相信你，如果以后你胆敢骗我，你就等着吧。

璟晔感觉到肩上的湿意，连忙松开水清芜，发现他脸上都是泪痕：“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突然感慨了一下。”“嗯，这个我懂，那些文人们经常感慨一下就写出诗来了。”

水清芜破涕为笑：“这哪能一样啊。”他觉得和璟晔对话，连自己都变的幼稚了起来。“说实话，你真的没有看不起我吗？毕竟我在攀云轩……一般人都很看不起卖身的。”

“你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只有像夷戎王这种用下三滥手段的人才应该被看不起，说到底，还是我父皇害的你……”

“那我对你做过那种事，你也不恨我吗？”

“什么事啊?”

“就是这种事啊……”水清芜的手顺着璟晔的背部往下，眼看就要去到不该去的地方了。璟晔连忙抓住他使坏的手，这位铁血将军难得一见的面色涨红：“当时不是性命攸关嘛，一人一次也很公平啊，再说我当时也挺……哎呀，反正为什么要恨啊，你别胡思乱想的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水清芜看着璟晔落荒而逃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这人看来还真是呆的很，公平？他完全没有想到他的身份是王爷而自己当时只是一个小倌吗，这两个身份悬殊的人哪来的公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