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阴阳（1/2）

群山蜿蜒着在远处伸展，本该郁郁葱葱的墨绿被雪覆盖得一片苍白。山间一条算不上小路的小路游蛇似得指向天边，镶嵌在苍茫的风雪中愈加不见首尾。

两人一路无言的踏着稀草向山上走去，沈巍脸色惨白得几乎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祝红那身艳红便成了这天地间无比珍贵的颜色了。她看起来很想说话，但每次瞥见旁边的人就不得不把词句在唇齿间嚼吧嚼吧然后咽下去——沈巍眉头紧皱，应该是不舒服的。可这人倔了万年，此刻并不想在外面表现出来，在他心中，将自己翻了个里朝天除了能让别人感到恐慌外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良久，祝红终于憋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什么？”沈巍终于把直的快要生锈的眼珠动了动，而后疑惑的转向她。

祝红得道回应后像是松了口气，继续说，“老赵能遇见你是他的福气。他这个人啊，眼里从来装不下谁，任性起来天王老子都管不了。认识你之前，赵云澜整天没个正形，饭不按时吃，觉不好好睡，生了病就着口水吞药。我尝试过很多次去改变他，让我可以照顾他一辈子，但都失败了。”

“在他眼里，我不过是个没进化完全的小蛇，办事不利，还总拖后腿，”祝红顿了顿，眼底有藏不住的失落，“可他总是把我当成亲人一样，正因为如此，我才总是有挥之不去的幻想，直到出现了一个叫沈巍的人。”

“那时候他彻底变了，终于变得像个正常人了。我对此自然是欢喜，省的整天担心这担心那。”祝红好像已经将沈巍的身份抛之脑后，“可我始终不明白，为什么你要这样对他，为什么他心里除了你谁都容不下？”

那人听罢笑了一下，眉目低垂，郁结之色倒是淡了不少。祝红本以为这种充满醋意的问题沈巍是不屑回答的，没想到他竟然说了实话。祝红想听，他便说，甚至连万年前他与“昆仑”的初遇都一五一十的倒了出来。

这些在他的心底已经尘封万年之久，该知道的人早就知道了，再多几个人也了解实情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说出来不仅没有局促，反而相当畅快。祝红开始时是极其震惊的，一双蛇瞳毫无知觉的盯着谈笑自如的人，但越到后来越是淡然，甚至开始觉得发生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她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暗暗嘲讽自己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功夫去追求一个根本得不到的人。她本以为只是自己不够努力，只要再多一点时间便能得到自己的梦寐以求。直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早在一万年前她就已经输了个彻底。此时祝红了然，即便是输，也心甘情愿。

“只是他以后还要麻烦你照顾一下。”沈巍这样说到。

祝红一愣，觉得这话听起来奇怪的不行，琢磨半刻，刚想细问便发现沈巍不见了。一回头，发现那人停在身后几步之遥的地方，弓着身体一手捂住胸口，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滑落。

“沈教授！”祝红赶紧跑过去要扶他，但一想到黑袍大人的身份，手便突然僵在了半空——抬也不是落也不是。

好在沈巍很快自己缓了过来，不在意的摆摆手，“这山上存在的能量跟我自身的能量有些排斥，引发了些旧伤，不碍事。”

祝红有些不信，思量半天后说：“这山路复杂，要找到柢的住处不易，我扶大人到旁边休息一下，在图上确定一下位置再走行吗？”

大概是难受的紧了，沈巍这次没有再拒绝，借着祝红的力缓慢走到在一边的石头上坐下，然后摸出一张地图摊开，匆匆扫了一眼就发现不对。

祝红：“这图怎么与上次看到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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