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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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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沈南月上楼稍晚。她原已做好了打算,如何去面对丈夫,晚上如何到大嫂处用饭,小心地踮起脚尖,提着裙子走楼梯,仿佛有千钧重。心上确实也有千钧重的秘密。她推院门,掀开卧室前边薄薄帘子,手上玉镯直往下滑,小臂汗津津的。

屋里没人。秤砣一下子落了地,当啷一声。她从袖口抽出信来,展平了,读毕拖出箱子,压在最底下。那放着一只装首饰和旧花样子的木盒,其实里边都是这样的信。起初她还不大会用白话写信。都是寄给那报上的假身份,只寄到谌其榛那里。写信的人,有男有女,有些人知道她是女郎,有些不知道。毕竟她从没有公开承认过那笔名是男是女。

好像也不大重要。她拿着信,看着那上边暧昧词句,闭了闭眼睛,又睁开。维持着,用这种玄远的方式调情,作为长日,甚至是过长生命中的消遣。说不上爱,她不懂得爱。旧式的女子,并没有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只能靠故事去摹想。当然,并不是说新式女子就受过恋爱教育的意思,但究竟会强一些——她坚持这么以为。

又想起谌其榛。其榛婚后比以前更活泼,却也成熟,一看便是妇人了。她穿松绿的长裙,裙摆长到脚踝,宽大,像波浪似的起起伏伏,据说是新传进来的洋气裁剪法。因为其榛肤色雪白,比她白皙些,所以不怕这颜色会衬得人没精神。胸口一枚吊坠,亮晶晶的,从小手包里取出信封和稿费来,递给她。

沈南月又还回去:“近来没有用钱的地方。你先帮我拿着——比放在家里好。”

她终于把新式小说刊了出去,比从前的吸引人,这一次钱不少,至少在几个月内,足够养活一张吃饭的嘴。其榛是婚后第一次来。问她:“家里怎么样?还习惯么?”

沈南月想了一想,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同从前一样的过。”

其榛沉默了,手指在皮包边缘盘桓几圈。最后说:“你丈夫呢?”

她如今是西洋式的太太,不怕出去交际。见朋友的时候顺便见一见丈夫,也是寻常事。但徐若冰出去了,还没回来。沈南月说:“他……好像也没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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