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或许我不爱你（2/2）

苏子陌闷着头给他按摩，哑着嗓子说道：“对不起。”

唐嘉艺不接受：“你今天到底抽什么疯？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打人，梁舒用绯闻害你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激动啊，现在人家要改过自新了，你又跑出来找茬。”

苏子陌深吸口气，尽量压低了声音问道：“是我找茬吗？他找你能有什么好事？旧情复燃吗？你还真去赴约，居然还跟他抱在一起了，现在还反过来说我抽疯，请问任何一个人看到老婆跟前男友搂搂抱抱能无动于衷吗？”

唐嘉艺微微睁大了眼睛：“你知道了？”

苏子陌冷笑一声：“是啊，我知道了，知道你和梁舒青梅竹马，曾是十年的恋人；知道你并不爱我，只是把我当成他的替身，养在身边聊以安慰；知道你让我进娱乐圈并不是好心给我机会，而是想利用我来给梁舒一个警告，想要让他回心转意！”

唐嘉艺愣住了，下意识想反驳却发现初衷确实是这样，只能讷讷道：“不，不是……”

苏子陌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全说对了，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他揉着唐嘉艺的肚子，沉声道：“怪不得刚开始你那么排斥和我做，是因为你压根就不想让除梁舒之外的人碰你吧？幸好你当时不知道自己能生孩子，否则以你对他的执着程度，怕不是早就奉子成婚逼他就范了吧？”

唐嘉艺摇着头，焦急地握住他的手：“不是的，子陌，你听我解释……”

苏子陌把手缓缓抽了出来，抬起他的下巴仔细地描摹着他的脸颊轮廓，眼神忧伤：“十年，嘉艺，你爱了他十年。而我从相遇到现在也不过才认识你一年，时间的差距是最难以弥补的，我不知道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追上他比我领先的九年，他在你生命里占据了大半的篇幅，在长达十年的光阴里完全地填满了你的喜怒哀乐，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呢？你让我拿什么和他争？”

唐嘉艺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腹部，语无伦次道：“你不需要和他争，你没有必要与任何人比。我们已经有宝宝了，现在我们才是完整的一家人，梁舒是过去，是外人，他威胁不到你，你不需要把他视为敌人，他已经在我们的世界里完全地退出了。”

苏子陌沉默地抚摸着他的腹部，低着头不说话，小崽子轻轻翻了个身，小脚丫踢了踢他手心的位置。

唐嘉艺低头覆住了他的手掌，在两人手指同样的位置，情侣对戒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

苏子陌胸口有些闷，眼眶里莫名闪过湿意，开口时嗓音都有些哑：“唐嘉艺，你爱我吗？”

唐嘉艺轻声道：“爱，我最爱的人就是你。”

苏子陌又问：“你爱我什么？”

唐嘉艺想了想：“大概是你对我太好了吧，处处哄着我，逗我开心，我很难不爱你。”

苏子陌神情有些怔怔的，他吸了吸鼻子，抬头望着天花板，把眼中的泪意逼回去，声音轻飘飘的：“可我忽然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爱你了。”

唐嘉艺一愣。

苏子陌说：“从刚开始，你和陆之远一唱一和地让我签了包养合同，我当时还是个喜欢女人的直男，但是头脑一热把自己卖给了你，从此我便成了你的玩物或者附属品，但我觉得你不是坏人，所以潜意识里我也把你划分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他自嘲地笑了笑：“我这人傻，当真自恋地以为你是对我一见钟情才要包养我的，我对你的好都是建立在我以为你爱我的基础上，所以我一直缠着你，宠着你，逗你开心，后来便成了习惯。我甚至不知天高地厚地想要占有你，品尝你，想跟你过一辈子，我一直以为我是爱你的，可是现在我忽然不敢确定了。”

唐嘉艺的脸色越来越白，手心里沁出一层汗，沉声道：“为什么不确定？”

苏子陌望着他的眼睛：“因为从一开始，我以为的便都是错的，你只是把我当个替身，而我爱上的，也只是一种错觉。我从没有思考过为何我会爱你，或许这根本不是爱，我只是把对你好养成了一种惯性，误以为对你情根深种罢了。而你，嘉艺，你只是贪恋我对你的好，就像当年你迷恋上梁舒带给你的温暖一样，你只是缺爱，而不是非我不可。”

苏子陌最后说道：“金主和玩物之间大概是无法生出真正的爱情的，也许我们都应该冷静地思考清楚，我们之间，到底是爱情，还是仅仅习惯了对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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