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2/2）

从此以后，诺望眼欲穿地等着能够进入这个宇宙的时间。好在他终于还是等到了，来到了远上空的身边，以一个陌生而又普通的人类的身份。但是在远上空的命运再次发生转折之前，诺亚还是不能和远上空相认，而且在远上空的记忆里诺亚是害他失去家园的罪魁祸首之一，贸然和远上空相认，只会加速远上空被宇宙法则排斥。

诺亚用尽了所有自制力才让自己成为了一个旁观者，只有每天看上远上空一眼才能让自己焦灼的内心稍稍平复一些。好在地球上二十年的时光终于让他能够放下曾经看到过的远上空的命运。然而那些记忆到底给他造成了影响，让他在面对远上空的时候时时刻刻都小心翼翼。

然而即便诺亚再小心，人类的身体到底限制太多，他还是没能阻止远上空踏入死亡。

诺亚的身体开始发颤，呼吸都是冷的，从骨血里渗透出来丝丝冷意，似乎要把诺亚的身体彻底冰冻。诺亚没勇气再去回溯一遍时间，他害怕再来一次自己还是会失去远上空。

通讯那头的晴枫叹了口气，诺亚的心结他当然清楚，但是有些事情即便强大如诺亚也不能轻易改变，或者说正是因为诺亚的强大才有了诸多顾忌。

“还有一个办法。”晴枫悠悠道。

诺亚回过神，愣愣的看着通讯器上晴枫的脸，只听晴枫慢慢说：“把你的一部分意识融入这个宇宙的法则中，只要你还爱他，他就会一直是这个世界的宠儿。”

世界宠儿，气运加身，俗称主角。这种不合理的存在原本是晴枫最不赞同的存在，此刻连这种方法就提出来了，可见晴枫真的没什么好办法了。

这个办法的好处就是，诺亚曾经身化法则，这个宇宙的法则对诺亚的意识排斥力很低，融入的可能性非常高。坏处则是这个宇宙的法则会对诺亚的存在非常敏感，诺亚必须离开这个宇宙，再次进入这个宇宙的难度会变得比从前更高。而且失去一部分意识，诺亚极有可能会重新回归大宇宙法则。

此刻诺亚出现在远上空身边，显而易见是采纳了晴枫的方法。

在将自己的意识融入宇宙法则之前，诺亚放开了对自己力量的压制，先一步进入异次元空间，找到了远上空。诺亚庆幸自己的果决，只差一点点，差一点点他就弄丢远上空了。

然而在诺亚释放自己力量的瞬间，宇宙法则就开始排斥诺亚的存在，只不过异次元空间扭曲了时间，让诺亚能够短暂拖延一点离开的时间。

诺亚坐在床边凝视远上空的面容，看着看着他忽然躺到了远上空身边，双手紧紧抱着远上空，把脸埋进远上空的肩头，用尽全身的力气嗅闻远上空身上的气息。这次离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这么贴近这个人，再嗅到这个人身上的气息。

不知过去了多久，一滴眼泪从诺亚的眼角滑落，低落到远上空的肩头。

诺亚抬头继续看远上空，勉强露出一个笑容，伸手和远上空的手十指交叉。他发现指环不见了，但是却不打算再多做什么，他离开之后，整个宇宙都会代替他照顾好远上空。

“你会记得我的。”诺亚把脸凑近远上空的脸，近到两人呼吸交缠。

“你会记得我的。”诺亚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脸上的勉强的笑容终于绷不住。诺亚脑袋往前一探，嘴唇准确地印在了远上空的唇上。

“你会记得我的。”诺亚后退一点，又问了一遍，然而又吻了吻远上空的唇。

接下去诺亚就像变成了复读机，不断重复这句话，没重复一句就吻一下远上空。从嘴唇吻到鼻尖，眼睛，额头，又吻回到嘴唇。

半晌，诺亚终于停了下来，“你不反对，我就当你默认了。”

语毕，异次元空间瞬间崩碎，诺亚的身形消失不见。

昏迷中的远上空似有所感，五指微曲想要抓住什么却始终掌中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