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1）

尤氏忙接话：“大嫂，你也听到了，你这连着天的哭，把娘也带累着，整个家里都为大伯事睡不好吃不下的，你不顾着自己，也顾着点娘不是，不要保英她爹出了事娘又给你气着，保英的弟弟可还小，瞧着也瘦弱的紧，要是养不住什么的”，堂上只听茶碗重落声音，阻止了尤氏剩下的话，尤氏抬眼看了堂上的婆婆脸色不算难看，挑衅的看了林氏一眼，陈氏也没出言训斥尤氏的口无遮拦，林氏抖着嘴唇咬着牙忍了又忍，她本就生的温婉娴静，从不跟谁争长倒短的，听着尤氏话里话外意思，哪里是好心开解，就差她下一句你家四口家破人亡。

她知婆婆不待见自己这一房，尤氏都这样说了，婆婆都没见训斥，她心里的苦更加深了几分，先被叫到婆婆跟前说了自己的不是，可现在自己的妯娌还这样夹枪带棍的心里能不苦，旁边的小王氏低着头皱着眉不好接尤氏的话，有心想帮上一两句，可自己毕竟是外人，只好站起身来“婶儿，嫂子跟张夫子家沾着亲，我正好向嫂子打听一下，就不吵您了”，转头对林氏，“嫂子就麻烦你给我说说张夫子的家的事可好”？陈氏忙说去吧，对下手的林氏道“其他我也不说你，顾好自己和孩子，其他各安天命吧”。

俩人出了门，就见里面一声言语冰冷的话“不会说话，以后就少开口”，走远了后面的话也听不到，小王氏拉着林氏的手以示安慰，林氏东厢内室旁边的屋子还算僻静，两人经过旁边的内室一看，保英挨着弟弟傍边也睡着了，怕压着小家伙，自个儿离着老远，看得林氏眼眶泛泪，林氏沏好茶“我这里没什么好茶叶，还是你大哥药行下面小子给的一点菊花”，小王氏故意打趣道“嫂子说这些见外的话，我可走了”，林王两人相视而笑只是林氏笑不过眼，两人都这么多年的妯娌，虽说不在一个锅里吃饭，平时往来彼此间很是合得来，只是林氏房里最近事情多，又刚出月子，很多事赶在一起没了主见，见谁都忍让两分。只希望自己的退让能让他人感念几分记着她的好，可人世间的人最是欺软怕硬之辈，你越让对方越进尺，就从今天尤氏就看得出，以前顶多在婆婆那里争个宠爱，在自己面前逞几分，今天这样的话，倒是第一次进耳。

小王氏拉着林氏：“嫂子，今天我做弟妹的就越礼一次，大哥虽然几月未回，可事情还没个准信，你就不该这般折腾自己，大哥的为人你最是清楚，这么多年不管家里还是药行，行的都是踏踏实实的稳路子，为人总是谦和礼让，出门再外难免有个事情绊住脚，加上同去有身份的好几个，能出事情有也不会太大，再说你娘家吃了官司，换作任何人都会担心两分，可你也不看看，你屋里的两个孩子，小的那个你是盼了多少年来的，再看看保英，刚刚跟我哭，说你晚上偷偷的哭人瘦的不成样子弟弟也吃不饱，你要死要活的，她都认定她爹回不来了，你如此行事你让她个七八岁的孩子如何受得住”。

“你再不立起来，你可以任谁都欺辱，可俩孩子能吗？你做娘的就忍心”？小王氏的每一句话，都刺痛着林氏，可最后一句话让林氏一下站了起来，她一下醒悟过来，是啊孩子，刚刚尤氏的话还在耳边，让她惊怕不已，自己再这样下去，怕是以后俩孩子没了活路了，婆婆一项对自家冷眼冷心，哪怕自己的丈夫都从未对其开怀过，何况俩孩子。

“弟妹，多谢你，要不是你这一闷棍，我怕是还会浑浑噩噩的下去，娘家出了事，我本来不知道，我生了那几天，我娘来看我只说家里有点事，怕孩子做满月酒来不了，我也没多心，可我娘给婆婆的礼也比平时重上几分，给孩子备的东西也都一起带了来，我心里就觉着不对，就让小叔子去打听一下，谁知道，不但娘家出了事，孩子的也爹没了音讯，那个时候我又急又怕，可什么都做不了，除了哭没别的，谁知道都被保英瞧在眼里”。

“你能想开就好，人一辈子哪有不遇上那么一两件事情，不管遇上什么事只要人还在，只要你能立得住，老天爷会让你一分的是不是？你看你现在憔悴成什么样，往后多吃些，自己的身子自己疼，自己的孩子除了自己去爱护，还能仰仗他人吗？你看看那刚满月的孩子摸样，你也忍心，啊”。

正房里只剩下陈氏和陈婆子，“希望她能听的进王氏几分劝吧”，陈婆子递碗茶到陈氏手里”各人有各人的造化，你该说的也说了，她能和王氏有几分情谊也是福分，王氏做事向来滴水不漏，对大哥儿家的也真心实意，想来这次大哥儿家的会听进去的”，“人这一辈子啊路还长，尤其咱们女人的路更长更难走，那能由着自己，尤氏最近不敲打不行，我再看不上林氏，也不允许她来踩，你等会儿去她房里告诉她，我老婆子喜爱她的紧，让她这个月就别回县里家全那里了，就在老家陪陪我这老婆子吧”。

小王氏提着篮子出门的时候，正好遇上从田头里回来的二伯，李老二这房乃是当年李黑子房头的，李大老爷是李黑子弟弟那一房的，虽然分了家，几家也走的近，有什么事几家也都相互照应，虽现在家里比起村里别家的要好上几分，可你让村汉不种地，就跟让猎户不打猎一个道理，家里有粮心里不慌是世世代代农民饿出来的至理名言。小王氏给李二老爷见了礼，说了来意就赶着回了家。

家里人都知道李老二回家吃饭没个准头，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吃，陈婆子从西厢出来，就见李老二洗了手，忙帮着到厨房端还热着的饭菜，吃好了就回了正房后厢，两夫妻坐在一起良久都没说一句话，还是陈氏先开了口“刚刚大哥家的老大媳妇过来说老大那里应该没什么大事，应该被什么绊住了脚，家旺家里的想来听了侄媳的劝也能转过弯来不再浑浑噩噩，连孩子都顾不上，李家第一个孙子，他满月父亲不在家，母亲又如此没个样子”，李老二都说好，只是最后提了一嘴“最近老大家的心事重娘家事情也多，你多操心些，”，两人又没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