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2/2）

“嗯。”司马青摘了官帽，又扫了扫身上的灰，“以后不必等我，我又不像你一样要上朝，你应当早些睡。”

“无妨。”顾盼放下手里的书，拢紧了身上的外衣，才起身往司马青那边走去，帮他换了外面的官服。

“今日为何回来的这么晚？”顾盼边动手边问道。

“现下里已是冬季，太医院里的药材要检查一遍，也得换新，整理的晚了点。”司马青絮絮叨叨地说道，“你可是不知道，傅大人都没走呢，他那个身子骨，晚间风寒怎么受得住，傅老夫人每晚都得等他回去才睡，所以我就把傅大人的活儿一起干了，让他先回家。我反正年轻，晚点回来也没事儿。不过可真是累死我了，两百多个药柜，还得登记，明日得换药吧？我可能比今天还要晚，你就别等我了。最近皇上的病越来越重，用药的剂量也加大了。”

“嗯。”顾盼见他换好，便招来下人抬进热水，“驱寒。”

“好，哦，对了！我得先跟你说个事儿，我今天啊，不是出来的晚吗？我看见好几个大人慌慌张张的坐着轿子去了睿王府。”司马青绕到屏风后，滋溜一声的就下了水，那热气熏得他十分舒畅。

“睿王府？”顾盼坐在桌边，手却没有再拿起桌上的书，而是皱眉盯着屏风后的那道身影。

“是啊，有尚书令齐安，还有大理寺卿，司农寺卿，好像，好像还有一个是太府少监。急匆匆的，下人抬轿那个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逃命的。”

睿王府？

莫不是睿王有什么动静了？

司马青泡了一会儿，便擦拭干净钻进了被窝，见顾盼还在桌边出神，不由得问道，“你怎么了？怎么还不睡觉？...哎呀，别想了，说不定是听见太子殿下在西南打了胜仗才慌慌张张的。”

顾盼抬眼，褪了外衣也进了被窝，自然的搂过司马青在怀里，只是语气挺起来却不轻松，“若洲在西南，听闻已经收回了三座城，就差红叶城，此刻正是关键时期，睿王为何这么着急召见自己那边的官员？”

“可能...可能.......”司马青想要让顾盼别担心，却怎么也想不出来怎么说。

“你明日会出工找皇商收药是吧？”

“嗯，是啊。”

“去一趟太傅府，问问罗大人皇上的状况...你刚刚说皇上病的越来越重，还有多......”顾盼的话戛然而止，毕竟那是皇上，私下里也议论不得。

司马青知道顾盼要问什么，便小声道，“差不多还有半个月的样子。”

“半个月......”顾盼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司马青，又亲了一下他的额头，“睡吧，明日再说。”

“嗯。”

西南边境，已经下起了小雪，不由得让人有些兴奋。

这里已经好久没下过雪了。

师明昭看着乌孙王送来的求和书以及他的‘诚意’，不自觉的上扬嘴角。

这长达几个月的战争，终于就这么结束了。

元提被五花大绑，嘴里也塞了布条，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话。

师明昭坐在木栏上，叼着一根草，死死的盯住元提。

“教主......”南渊看着好久没出声的师明昭，试探的唤了一声。

“南渊，把他嘴里的东西扔了。”师明昭把嘴里的草吐掉，露出一个冷冷的笑，“是该好好算一下账了。”

“......是。”南渊虽然不知道师明昭要做什么，却还是照着他的意思做。

元提嘴里一没了东西，先是咳了几声，随即大笑道，“哈哈哈！师明昭，看着我干嘛！来啊，不是要报仇吗？”

“报仇？哦，你倒是比我还记得清楚，你不说我都还忘记了，抓了北越，迷魂南渊，把墨人卖进馆子里，你胆子很大嘛，我清风山庄一连栽了好几个人在你手上。”师明昭笑了一声，“怎么，想求死？你放心，申乌射了阿珏一箭，我都没让他死，你最多就是卖了墨人，或者唆使乌孙来占城...啊，不对，我忽然又想起来，你手上，还有整个独孤派的鲜血呢......”

元提睁大眼睛看着师明昭，突然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觉得，眼前的师明昭，不只是会打架，好像什么事情他都知道一样。

师明昭敛去笑意，“南渊！看好有没有人过来。”

“是。”

他一个箭步便飞到元提身边，提起元提的后领慢悠悠道，“你觉得我会不知道？我还知道，为什么你手上会有独孤派的鲜血，因为那个年轻人对不对，那个年轻人为什么会到现场，因为他是景琚的徒弟，我说的对不对？”

“不准直呼先生的名字！”元提愤怒道，却因为后领被抓着，有些喘不过气来。

“先生？！呵，好笑，就他那样，还配叫先生？”师明昭随手一扔，元提便撞在墙上，嘴角溢出鲜血。

此处是一个框框的场地，平时都是士兵练习之用，此刻士兵们都被燕昀放了一天假，一眼望去，整个场地空无一人。

燕昀到达之时，正好看见师明昭往元提那边走，师明昭余光看见他来，不由得愣了一下，见他只是慢悠悠的走到一边，靠着木栏，并未出手阻止他，这才继续往元提那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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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