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乱(1/2)
匈奴的祭祀活动说大也不大, 说小也不小, 至少祭祀坛边围着将近一个部族的人, 祭司头戴三色羽毛的圆冠、脸上画着浓重的妆,身上穿的黑红色的祭祀宽袍。祭祀坛为圆形,有三根柱子, 上面雕着雄鹰,旁边驾着几盆火,祭司站在中间, 焚香祭天, 嘴里念念有词,不多时, 有几个手下抬着一个人上来,那人身上洒满了五彩的粉末,此刻一动不动, 只剩下一双眼睛幽幽的盯着祭司。
“以血祭天!”祭司突然出声,那些人似乎得了指令, 一刀下去, 那血喷涌而出,洒满祭祀坛前的土地。
燕昀在一旁看的于心不忍, 却还是皱着眉站在那直到祭祀结束。他知道,匈奴习俗一向如此, 这人也是犯了死罪, 才会拉至祭祀坛前作为祭品。
“殿下?”顾盼看他心不在焉, 便小声唤了一声。
“没什么, ”燕昀回过神来,淡淡的问,“都布置好了么?”
“嗯,”顾盼见他没事,才站直身体,“密尔鲁、于纳那边应该不会派出全部的兵力,晚上我会带一批人绕到他们后面去。”
“嗯,但愿能一举成功。”燕昀说完,看见众人都散去忙活别的事,自己也回了帐中,顾盼本想回去,却突然改变主意,往燕昀那边去。
“殿下,你当真不去梁州避一避?”顾盼掀帘而入,轻声问道。
燕昀的手不自觉的往自己脖子上摸,那块南枝月静静地贴着他的锁骨躺在那里,冰凉的触感使燕昀有一瞬间失神。
“殿下?”
“嗯,”燕昀放下手来,看着顾盼,“没事。”
顾盼无语,燕昀是没听他说话?“咳咳...殿下...若洲,我是问你真的不需要去梁州避一避么?”
燕昀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不去。这事没完,我若临阵脱逃,以后谁会真心跟随我?况且,我也不想让匈奴认为我只是个懦弱无能只会躲在一旁看戏的燕太子。”
“可是,这事毕竟凶险万分,到时候没多少人在你身边......”顾盼说到底是担心的,只是他知道燕昀不会走,却还是试图劝说。
“俞之,莫要再担心。”燕昀叹了一下,“也莫要再问了,我意已决。”
“好吧。”顾盼死心,走之前还是看了一眼燕昀,却见燕昀的手又往自己脖子那摸去,不由得好奇问道,“殿下,你脖子那可是不舒服?”
“啊...”燕昀看了一眼顾盼,脸上闪过一丝被现场抓住的尴尬,“没,没有...只是一块玉佩,有些凉。”燕昀找了个借口,便在顾盼的注视下把南枝月拿了出来。
他是不会承认他的确很喜欢这块玉佩,而且不知为何总想去摸它的。
“这玉倒是挺好,”顾盼称赞道,“可是陛下赏给你的?”
“不是,”燕昀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开口说,“......是一位朋友送的生辰礼。”
“原来如此,”顾盼点点头,他今年送给燕昀的是一支笔,黑玉白狼毫,此刻一对比这块玉,倒逊色了不少,“却是好玉,只不过...这绳子怎的编成这样?”
“哪样?”燕昀顺着顾盼的话,也低头看去,却看不出什么名堂。
“没什么。”顾盼说不出来,只好就此作罢,“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嗯。”
茫茫沙漠的夜晚,总是那么神秘美丽,一望无际的夜幕上,挂着无数颗闪亮的星星。匈奴人围着篝火,一个挽着一个的手,唱起古老的歌谣,飘荡在这静谧的沙漠之上,伴着清脆的风铃声,显得相得益彰。
篝火正旺,顿珠身体也好些,挽着曼戈的手坐在首席,相对一笑,望着自己开心的子民。
燕昀和顾盼看见顿珠时,也不由得一惊。楼兰当时惊艳天下的公主,虽说已经过了七八年,现在看来,容貌也是倾国倾城。当年沙漠上,一席紫衣坐于马上,紫纱随风飘曳,额间的绿宝石衬着公主白皙若凝脂的皮肤,眉目如画,唇似红梅,张扬如火,双眼一望,便俘获了匈奴大王子也就是如今的匈奴单于曼戈的心。这段沙漠上的佳话,在中原也是十分有名。
如今的顿珠,敛去少女的羞涩,多了几分为人妻为人母的成熟风韵,眉目间尽是温柔缱绻。
“茶茶替阏氏谢过几位。”
恍惚间,小茶茶便举着酒杯来到燕昀面前,“要不是你们,阏氏估计还昏迷不醒,茶茶多谢你们。”说完一饮而尽。虽是才不过七八岁,已经有了匈奴人的豪爽直接。
燕昀也不拒绝,端起酒杯,示意回敬,饮完便看到茶茶弯弯的眼睛盯着他,似乎很满意,跑到顿珠怀里。
“阿娘,那个哥哥长的好好看,我想嫁给他!”茶茶赖在顿珠怀里撒娇道。
顿珠和曼戈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个哥哥可不能随便嫁,也不能随便认。”
“我知道,她们中原人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像我们,喜欢了就在一起,”茶茶拉着曼戈的袖子,“阿爹,等我长大了,你就去那个哥哥家里提亲,好嘛?”
“这......”曼戈看了一眼燕昀,燕昀却装作没听见,自顾自的喝酒,“茶茶,你长大了还会碰见好多你喜欢的人,现在就先别这么夸张,啊?”
“我不我不嘛......”茶茶在顿珠怀里耍赖道。
“依我看,这件事先搁置下来。”顿珠无奈,拍拍茶茶的背,“不要无理取闹,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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