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域（1/2）

门外是两辆马车, 一辆通往京城, 一辆通往匈奴。

顾盼坐在马车里, 旁边是同样沉默的司马青。

“你......”

“你......”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对望一眼，转过脸去, 似乎有些尴尬。许久顾盼才开口道，“你回去若有什么事就吩咐小笙，或者顾叔, 王爷也在京城, 到时候可以找他帮忙...至于你那宅子......”

终于要帮他修了么！

司马青暗自兴奋，可随之而来的, 却是隐隐的一阵失落。

顾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若是真想修, 便让顾叔去监工，他有经验, 工人们修筑的时候也不会缺斤少两...顾府里没人, 修好之前还要委屈你多住些日子。”

“不委屈不委屈！”司马青摇头道，“你帮我修房子, 我帮你看房子，礼尚往来！”

“嗯。”顾盼又看了一眼司马青, 才准备起身下车, 却在掀起帘子的那刻忽然顿了顿, 转头道, “你...你，一路小心。”

司马青先是顿了顿，才装作不在意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一个大男人这么啰嗦，快走吧你！”

顾盼还想说什么，却紧闭了嘴，径直下车。

一下车便看见燕昀从屋子里出来，看见他下来，点头示意，随即在马车旁边停下，掀起窗帘，“小青子。”

司马青楞了一下随即凑过脑袋来，“殿下。”

“你去皇宫为父皇诊治时，万事小心，有些事等我回来再说。”燕昀小声道。

“我明白的，殿下放心。”司马青点头道，“此行去匈奴，殿下也要一路小心。”

“嗯，保重。”燕昀吩咐了一声，便放下帘子，拍了拍顾盼的肩膀，“出发。”

西北离匈奴并不远，中间隔着梁州，靠着边界线走，再趟过沙漠，便是匈奴。匈奴的不远处便是楼兰，两国相邻，互为友邦，联姻也更能巩固情谊。

沙漠之景倒是奇异，有虚幻的蜃像，也有慢悠悠往中原而来的骆驼队，骆驼上系着铃铛，随着干热的风摇曳，清脆的声响回荡在整个宽阔的沙漠之上，悠长远扬。

不远处有一家酒肆，那酒肆有些破败，看起来却很牢固，不大，但是也不小，外面沙地上坐着一群人喝酒，时不时交谈的声音落在燕昀耳朵里，却是听不懂的蛮语。

“呦，中原来的客人，进来喝杯酒？”酒肆之中，一个身穿红衣服的酒娘举着酒囊笑着摆手。

那酒娘一袭红衣，头上戴着红纱，眼睛是深蓝色的如同夜幕，唇红齿白，窈窕婀娜的身材吸引了不少酒客。

燕昀等人一进沙漠便换了一声朴素的装扮，坐的也从马车换成了骆驼。

“老板，来碗淡酒。”顾盼带着燕昀下来后，便朝那酒娘唤了一声。

“淡酒？喝得这么淡做什么，还怕酒后乱性不成？！”酒娘银铃般的笑声传来，随即道，“几位稍等，酒马上就来！”

燕昀没有说话，毕竟异域风俗他不明白，此刻行事须谨慎，若是一不小心出了差错，这可不比在中原，有官府，附近多的是马贼。

“几位客官，你们的酒！”酒娘把酒端上桌，顺带附送了几碟小菜后，却没着急着走，而是在他们旁边坐了下来，“公子这是要去哪啊？匈奴？楼兰？还是哪里？......”

“无事，就是路过。”顾盼客气道，“多谢姑娘的酒。”

“我不叫姑娘，我叫桑红，按你们中原的话来解释，就是桑叶的桑，‘霜叶红于二月花’的红。”桑红眉飞色舞道。

“哦？桑红姑娘还念过诗？”顾盼有些惊讶，他知道许多的外邦人是不屑于中原的文化，甚至连汉话都不愿学，桑红不仅汉话说得流利，连诗都会念。

“是一个中原公子教我念得，他声音可好行了，就像水珠打在石头上一样，轻轻柔柔的，”说到这桑红不禁脸上两抹绯红，“他还教我念了好多诗...诶，几位公子，你们知道京城么？”

“京城？”听到这，燕昀便皱了眉，下意识的看了桑红一眼。

“嗯，京城！”桑红笑了笑，“玉公子说...哦，就是那位教我念诗的中原公子，他说京城极其繁华，有好多我不曾见过的东西，还说以后有机会会回来带我去看一看。”说到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与伤心。

“他没回来？”燕昀开口问道。

“他会回来的。”不知为什么，桑红固执道，“他说过他会回来的。”

“你的酒不错。”顾盼突然出声，“自己酿的？”

被提问的桑红果然转移了注意力，笑道，“啊，是啊！这可是我亲手酿的！我弟弟都没有我酿的好！”

“你弟弟？”

“诺，就是那个！”桑红指着正在给客人倒酒的小孩，那小孩瘦不拉几，几乎没一点肉，穿着还算好的衣裳，眼睛跟桑红一样，是蓝色的，“那是我弟弟，桑米托，小米！”

桑米托见桑红叫他，抬了抬头，看见燕昀他们都看着他，腼腆的笑了笑，鞠躬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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