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法（1/2）

福建福州，吴越的援兵到了。

冯严鲁已经快支撑不住了，传讯的士兵来了一个又一个，他现下忙得经焦头烂额。

林觉推开帐子走进来，“冯大人，情况如何了？”

冯严鲁摇头，他瘫在座位上，“不容乐观，我们太被动了，那群该死的孽贼，竟然故意将战场引进城里，我们根本没办法反击，真是狡诈如厮！”

林觉皱眉，“那也不能一直挨打，我们为何不将他们引出来？”

冯严鲁气不打一处来，“一早就试过了，李仁达那厮料到我们不敢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根本不出城，这些杂.种真是罪该万死！”

林觉不解：“既然如此，与他一战又如何？”

谁知冯严鲁突然直起身，“啪”的一声丢了手中的地图，神色愤懑：“林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大人可知城中百姓几何？一旦开战，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我们是来铲平余孽，若是拿百姓的性命开玩笑，那我们跟烧杀掳掠的匪贼有什么区别？”

林觉也不退让，他气定神闲地就坐，“冯大人这么说，看来大人是忘了，当年我朝是怎么拿下建州的？”

冯严鲁一怔，顿时无话可说。

当年查文徽怎么进的城，是怎么对百姓背信弃义，进城都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他们都一清二楚。

只是李璟念他有功，就没跟他计较。

但这些事不是没人提就不存在的，累累血债可有的还呢。

林觉冷笑：“冯大人难道还以为我们行的是正义之举？真是可笑，若是正义，那一开始就不会派兵灭了闽国，不灭闽国，哪里还会有铲除余孽的今天？冤冤相报，因果循坏，报应迟早都会落在我们身上。”

“既然手早就脏了，冯大人还做这些无谓的坚持是为什么？就算你因保全百姓而降，大人还妄想我们能名垂青史不成？”

冯严鲁下意识反驳，“不是，我……”

林觉毫不留情地打断：“冯大人仁慈，只怕这些闽国余孽不领情呢。瞻前顾后、妇人之仁注定成不了大业，古往今来哪有打仗没有牺牲的好事，冯大人未免想的太过天真！”

他语气咄咄逼人，冯严鲁根本没插话的机会，“何况大人别忘了我们如今的境地。此一战，只能成功，不允许失败，我们没得选。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还望大人三思。”

说好听点他们是奉命行事，说难听点就是戴罪立功，结果在一开始就已注定，他们只能带着福建的版图回宫，否则丢掉性命的就是自己。

冯严鲁犹豫不决，就在这时帐外一声疾呼，帐子被掀开，“报，北方约三十里外突然有大波人马来袭。”

冯严鲁惊的站起，“什么！？”

林觉问：“是哪方人马，有多少人？”

“回大人，据探子来报，来者浩浩荡荡恐不下万人，由此猜测可能是吴越的援军已到。”

冯严鲁惶惶，“可如今我们这里现有人数也不过万人，”他咬牙切齿：“这群逆贼难不成要在城头开战么！”

林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适时提醒道：“冯大人，三思。”

——

常梦锡带着一个盒子进宫。

公公大老远就看到了他，他踱步迎过来：“大人今儿可来的不巧，皇上这会正和太子殿下议事呢，下了令让谁也不要打扰。”

常梦锡不管这些，他道：“公公帮我通传一声，就说我有要事禀报，耗费不了皇上多少时间。”

公公为难，“这……”

常梦锡让他拿着盒子，从怀里掏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双手递给他，道：“劳烦公公了。”

公公心想皇上平日里也颇为敬重这位常大人，既是他来的话，说不准皇上可能是要见的。

他心里一掂量，有了主意，“那就请大人稍微等等奴才，奴才这就为您通报。”

常梦锡点头。

公公进去没一会就出来了，果然他道：“皇上说让大人进来说话，”

他侧身，“常大人，请。”

常梦锡抱着盒子还没进门，李弘毅也迎面走来，他主动打招呼：“孤还道是谁来了，原来是常大人。”

常梦锡抱着盒子，不方面行礼，只好微微躬身，“太子殿下。”

李弘毅负手定住，“常大人这就生分了，大人为国为民劳苦功高，孤可担不起大人的礼。”

常梦锡宠辱不惊，“殿下严重。”

李弘毅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他手里的东西，他虽然年轻，脸上却透着一股常年身在军营磨砺出来的肃杀感，坚毅的脸庞无端地让人生出一丝敬畏，不得不承认确实很有一国之君的气势。

李弘毅道：“既然常大人是来找父皇的，孤猜是有重要的事要商量，那孤就不打扰你们了，失陪。”

常梦锡留出路来，“殿下好走。”

常梦锡走进内室，李璟正在写什么东西，他把盒子放在地上，“臣常梦锡参见皇上。”

李璟闷着头，“免了免了，” 听他的语气像是心情很好，“常卿和弘毅在门外聊什么呢，说出来让朕也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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