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兄弟学堂生事 急生智瞒天过海1(1/2)
笃笃、笃笃。
一串轻快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那声音在这条有些僻静的道路上显得尤为响亮。
坐在车架前赶车的是一位少年。他的年纪不过十六七岁,高耸的鼻梁,深邃的眉眼让他在人群中格外醒目。此时的他坐的笔直,青衫窄袖高高挽起,露出了他紧绷着肌肉的臂膀。
驾,驾。
他嘴中轻轻吆喝这那只大青马。老道的动作,利落的手脚显示出他是把驾车的老手。
大约是因为心急,他不再只一味坐在车上吆喝大马,而是跳下车来,牵着马大步走在前面。
这一跳下来,便能看出他的个子很高,长臂猿腰,粗布青衫空荡荡的在风中飞舞,只是仔细看去,那青衫摇摆的空荡和他腰间的鼓鼓囊囊形成鲜明对比,内行人一看便知,这少年腰间怕是藏着杀人的利器。
随着目的地近在眼前,那少年轻声“吁”了一声,拉紧马缰,那高大的青马双耳一动,渐渐停下了脚下步伐。
少年跳下车来,警惕的四下看了一周,这才回身掀起了布帘,恭恭敬敬道。
“祖母,到了。”
一位身穿粗布黑衣的老太从车帘后探出头来。
此时正值正午十分,凶恶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射着大地,那刺眼的光线照射下来,那老太一时无法适应,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伸出手来,半挡在阳光前,可是伴随着那强烈光线,几个苍劲有力大字从她指缝中窜了出来——温国寺。
她呼吸一促,那只阻挡光线的手情不自禁的紧紧攥拳。
温国寺,这三个魂牵梦绕的大字,让她足足牵挂了五十年,等待了五十年。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的流淌,老太一动不动,可是仔细看去,她那干瘦的挺得笔直的脊背,那苍老握拳的右手都在微微颤动。
好长的一段时间,老太太终于适应了这刺目的阳光。她放下手来,下意识的抚摸着自己右手无名指上被致密红线缠绕得紧紧的戒指。
眼前这座寺庙熟悉又陌生,那稍远处采采幽蔼、粗壮蕃昌的杨树,那杨树下一个敲着木鱼打着瞌睡的小和尚。还有那山门口张着獠牙的玲珑七彩石狮,使得她似乎穿越了五十年的时光,只在刹那间让她错以为自己回到了从前,一切静谧安然,似乎还是从前那样。
可是一切似乎都又有哪些不一样,斑驳的红墙,墙顶的杂草,以及狭小的门头,山门中那破破落落的院第,眼前的一切,莫不在彰显着这间寺庙落魄和失落。都在提醒着她这座庙宇早已不再是曾经的那座名动京城,恢宏建制的温国寺。
那老太面容沧桑,一双饱经世事的眼睛一一划过这红墙里外的一切事物,她忽的松了一口气,眼神中带着让人无法窥探的些许情感。
她慢慢蹒跚下了车来,那少年急忙扶住老太的手,又从马车中拿出一把黄木的拐杖,递给老太,见老太完全站稳了,这才引马向一旁去将车停好。
老太也不等孙儿,颤颤巍巍的走进这座古老而破财的寺院中。
暮鼓晨钟,有香烟婉转升起,幡幢幔垂,佛祖宝相似喜似悲凝视人间。
老太环顾四周,这温国寺占地极小,除了正中一间五楹的大雄宝殿,两边剩下的,也就几间破破烂烂几乎快要倒掉的土墙草棚。
那老太神色复杂,脚下蹒跚,一步一步上了大殿,虔诚的给殿内佛祖宝相一一上了香来。
那刚刚睡得正香的小和尚也听到脚步声,骤然惊醒急忙跑了上来。
老太笑着从孙儿手中接过她早已准备的供品祭礼递给小和尚,又笑着说道。
“法师安好,我祖孙二人专程从阳陵而来,
皆因老朽昔年曾在贵寺许下一个愿望,多年来一直盼望有朝一日能在菩萨面前燃香祷谢还得此愿。只是前两年家境艰难,东奔西走,这一愿望便迟迟不能实现。如今老朽已是风烛残年,不敢再有耽误,因此今年便说什么也要回寺中一拜。只是今日老朽虽已经在各位菩萨面前还愿,不过老朽算来算去,贵寺中怕还有一位菩萨老身未尝得见。”
那小和尚这次放下木鱼,端起法台前的铜钵有模有样敲了起来,那清脆的钵声在古老的寺院墙壁间碰撞,发出叮叮咚咚好听的声音,只觉这庙堂空旷悠远,让人不由得平心静气,宁静安心。
那小和尚有模有样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这才对老太道。
“施主宅心仁厚,一心向佛,远道而来,不辞辛苦,这真是本寺的荣幸。只是咱们寺庙中的全部宝相尽在这里,却不知道老太口中还的菩萨到底是指哪位菩萨?还请施主明示。”
那老太温和笑笑,眼神深邃悠远,似乎回忆起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
“师傅年轻,怕不知道。多年前贵寺存有一位净空法师塑像,这净空法师得道高尚,法誉馨香,。在她圆寂后,当年在长安城中京邑士庶普蒙熏灼,竞至礼谒,望尘拜伏,痛哭无几。老朽当年年不过十□□岁,对此盛况,却仍然记忆犹新,好似昨天一般。老朽当年也曾受法师厚恩,感恩至此。如今老朽已是五十有八的岁数,虽垂垂老矣,行将就木,仍希望有幸再窥法师圣像,得沐法师圣德,以了心中夙愿。”
那小和尚初听此话,不由得大为震惊。须知这法像存留寺中,乃是寺中秘事,一直不为外人道也。不想这个看似乡下老妇人的老太竟然对当年长安城中那段历史知道得一清二楚,并且对这尊法相来龙去脉说得如此清楚,实在不能让人小觑。
当下急忙起身对老太深深行了一个一拜道。
“原来居士与本寺渊源甚厚,倒是小僧唐突了。请居士从这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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