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屋外听得面红耳赤的淼儿早就吩咐底下人烧好水,他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蹲在主子的屋头听戏,憋得辛苦,都是将军和公子太大声了啊!根本不关他的事。
几个年长有家室的仆人拿了热水和干净毛巾进去换床单被子,替主子擦净身子,全程不抬头,私自窥探主人的妻妾属于大不敬。
被窝里红涟搂着陆文清,顺着光滑的脊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男子突然发声。
“你想要儿子?为什么?”
红涟笑曰“我喜欢儿子,最好生多多的儿子,比你们陆家五公子还多,一个个都像你这样,一排小文清。”
“谁要给你生那么多孩子?”
“咦?刚才不是你觉得可惜?”
“我没有。”
“哈哈,其实只要是清儿的孩子,男女我都喜欢,也都要,必须要,只不过现在不行,我舍不得二人世界,何况我还在孝期,孝期生子会遭人口舌,对了,清儿想要男孩女孩?”
“我?”
他想了想,浅笑“还是女孩儿吧,男孩儿长大了,总是要走的。”
“凭什么?我红府的公子通通不嫁,一排小文清围绕膝下享同堂之乐,才不便宜外面那些蠢货丫头。”
“说得容易,到时候他们自己要走,你拦得住?”
“你说的是你自己吧?岳父岳母本意多留你几年,结果你比他们急,亲爱的夫君,你就那么想早早嫁给我啊?”
陆文清蒙住头躺到另一侧去了“到了嫁娶之龄自然要成婚,哪是我急?不跟你聊了,困了,睡觉。”
男子适婚之龄为16~20岁,不过也有些家庭把儿子过早嫁出去,封建地方过了13让儿子去妻主家做小相公的也不在少数。有些家庭则不忍骨肉分离,留儿子到22岁,过了22还没出阁,外人就要指点了。
年少经不起摧残,绝大多数家族心疼孩子,选择在十七八为他们说媒,这时男子大都已经发育完好,年华正茂。
陆文清与红涟同年同岁,不过红涟月份早,年初的诞辰,文清则是年末出生,陆文清十九岁出阁时,红涟正好二十了。
照陆府的规格,最早也得把心肝宝贝掌上明珠圈养在身边护到22岁再出嫁,可能更晚些,陆家公子名声远扬,早前就有26岁晚嫁在太尉府做正君,24岁还被女皇相中迎进宫里做妃嫔的历史,他们才不怕儿子们嫁不出去引人非议。
红府上门提亲,儿子出嫁前老两口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帮儿子置办嫁妆指挥装箱一边哭,文清站在旁边哄完他娘哄他爹,可惜面露喜色,朝气蓬勃地怎么看怎么不像依依不舍,气得父母作势要打他,手举起来又放下,唉地丧气,捶胸顿足。
那时陆家还未知向家的事,门当户对,父母双方互相看好,两个孩子从小一块长大,情投意合,两家走动频繁,待对方女儿儿子如同亲子,基本跟娃娃亲无异,正因为太熟好说话,所以陆家并不着急过早送儿子出去,十六岁没反应稀松平常,十八岁还没反应,大人不急小孩儿急,红涟先坐不住了,缠着老将军求了几次提亲的事儿,老将军装聋作哑左言右他。长大了男女有别,红涟不能独自常去探望文清,两家相聚得空间隙,两个人一见面如胶似漆,那时分离才是真正依依惜别。
要不是老将军自知人世间的日子所剩无几,想离别之际见证女儿成家立业,估计万不会这么早上门提亲,平白惹陆国公一家如临大敌,肝肠寸断。可若非她早去提了亲,过后向氏夫妻将向欣嫁做正君,红涟还不一定娶得到文清那孩子,回想都是缘分。陆国公刚正,深知不可失信于人悔婚,再心如刀绞也放了手。红涟想到别人家嫁子都是百般讨好儿子的妻主,自己的岳父岳母反而把她叫去关起房门,严词警告了一番,也是爱子心切。
红涟揽着男子腰“文清,你得到的这些恩宠,换别人早在公爵府盛气凌人,在将军府嚣张跋扈了,偏你是不同的。”
陆文清打了个哈欠“哪里不同?”
“你大概忘了,年满六岁的朝臣子女可以参加宫宴,第一次朝臣宫宴上我见你,大人们带十二岁以上的孩子去向女皇跪拜,年纪小的全放在殿外园子里候着。那么多世家小姐小公子,没了母亲管,吵吵嚷嚷追逐打闹,连你姐姐都在和姐妹说笑,只有你,飘然绝尘,站立都与旁人不一样,我好奇,过去拜会,你转过身来,我报上姓名,你说‘原来是大将军家的红涟姐姐,幸会’,你当时可爱极了,眼珠竟是浅茶黄叶色的,还亮晶晶,精雕细琢的小人儿,我原当你看起来恬静,多半怕羞不爱说话,可你一笑,眉眼弯起来,我只觉整个人如沐春风,骨头都松快了,一点点疲懒舒服,而你落落大方,我从第一次见着你,便看中你的才情,你的心性,容貌倒排在其次。”
“那时我第一次进宫,紧张得不得了,姐姐见了朋友不管我,害得我回话都现学现卖,你怎么记这么清楚?”
红涟在他唇角啄了一下,大家都说他们是青梅竹马,日久生情,然在她心中,一见钟情也应大抵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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