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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不多时，酒意散去，裘天霜翻了个身，恍惚察觉屋里有人，一骨碌坐起来，才想起白虹还在。

太过烦躁，居然连这么大人都察觉不到了。

灯油已燃尽，屋内黑漆漆的，只能借着月光看出他的一点轮廓，不过，正因为如此，白虹倒是显出了些与白日不同的风情。

一袭白衣在月光下犹如玉雕，清秀的侧影笼罩着淡淡光辉，恍若仙子下凡。

他正呆坐在桌前，对着窗外发怔，脸上的最初的惊惶已经褪为麻木。他不知道裘天霜这么晾着他到底在谋划什么，如果真是贪图美色，为何现在又看也不看？难道，这都是折辱报复的手段？可是，他也不敢逃走，既然来了，他也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寒冷夜风让他沉静下来，渐渐脸上也就淡了。

发现裘天霜醒来正看着他，他膝上的双手抖了抖，嘴唇开了又合，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怎么还在这？”裘天霜抢先问了，嗓音有些沙哑，语气颇不耐烦。

白虹头垂得更低，看也不敢再看那边，只死死盯着自己冻得发红的指尖。

他这副样子又把裘天霜的恶劣脾气给激发起来，心里不禁有些痒痒，恨不得把这人按到身下好好折腾一番。可是想归想，身下却依旧毫无响应。要是真的提枪上阵了才发现不行就丢死人了，裘天霜有所顾虑，自然只能在心里好好疼白虹一番，脸上却依旧淡定：“这可是你自己留下来的。”

“是的，教主。”白虹战战兢兢走过来，拱了拱手。

凑近了些，白虹的面容更是动人，长长的羽睫在莹白的肌肤上落下一道道纤细的影子，一闪一闪让裘天霜心猿意马。

本来想叫这个麻烦的家伙滚蛋，这时候，他却也不情愿了，大概，只是这两天身体不大好，过一段日子，也就好了，他这么想着，抬手摸了摸白虹的脸蛋：“那成，也不为难你，哪天我高兴了，你就可以走了。”

白虹皱着眉，想要避开却也不敢：“既然如此，教主请放过白家庄吧。”

“你乖乖的，我自然不会多事。”说着，裘天霜抬起他的下巴，凑近了一点，“以后叫我主人，听懂了么？”

看到白虹压抑着厌恶和害怕点头如捣蒜的样子，裘天霜心中大快，又想到这么个送上门的美人吃不到，立时又恼怒上了，一把推开白虹，站起来想要往外走。

哪知道刚起身，白虹就巴巴跟上来，裘天霜回头看了一眼，不耐地打发道：“跟着我干什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床，“去，睡觉。”

白虹惊愕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看得裘天霜更是窝火，心道我要不是力不从心，你早就站不起来了，现在算你命好。

也不想再看着美食吃不下，他摆摆手整整凌乱衣衫又打开房门。

步子还没迈出去，人就愣住了，没想到，萧华竟然还杵在门口。

总是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红得吓人，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咬破了，沾上了血。

冷冰冰的眼睛里也有种锋利的情绪，仿佛要把裘天霜给割成几块。

第一次见他这副摸样，裘天霜其实是有些害怕的，可是他知道萧华远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更觉得心虚害怕的自己丢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要造反了？”

好久，萧华才翕动血迹斑斑的嘴唇，吐出两字：“不敢。”

“不敢？我看你是要翻天了，还不快滚！”

“我会杀了他的。”突然，萧华勾了勾嘴角，涩然道。

他脸上那笑容所有多怪异就有多怪异，看得裘天霜一阵心惊，不禁脱口而出：“你敢？”

“你害怕？”他眼里有疯狂的火，那是裘天霜从未见过的模样。

“萧华，你不要蹬鼻子上脸。”这家伙竟然敢当面顶撞自己，简直反了天了，裘天霜原本熄灭的怒火霍然腾起，几乎想要立时将这家伙毙于掌下。

可是他还是没有这么做，虽然他不喜欢萧华，可好歹也跟他这么多年，做事从没出过纰漏，就这么杀了他无异于自断臂膀。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把这口气给咽回去。

尽量放低了声音，裘天霜抬手有些僵硬地把他揽进怀里拍了拍：“你是不一样的，不要给我惹事。”

萧华浑身僵硬地靠在他胸口，没动，也没应声。

他俩从来没有过这般柔情的举动，裘天霜也觉得颇为古怪，一时间竟不知道接下来还能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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