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39（1/2）

源赖光抽出时间来学校见了一面立香之后没有在学校逗留, 径直回了源氏本丸，也就是祖宅。

千年过去，那片区域已经成为了冷清的城郊，这也很好, 源氏本丸混在平民闹市也不成体统, 只是毕竟离城市的核心远了一点。

他平时并不住在本丸, 尽管他更喜欢这里，但是往返花费的时间太多了。

上车之前, 一个身着深色狩衣的源氏年轻人俯首行礼，在源氏，穿深色狩衣的人都修习阴阳术, 这种古老的术式早就断了传承，这十多年才重新被捡起来, 可以说每一个阴阳师都是源氏最珍贵的力量，也都是源赖光的心腹。

阴阳师恭敬道：“家主，今天的待批复文件要送到本丸去么？”

“复兴之塔如何？”源赖光脚步不停, 他今天时间并不宽裕，能来学校实属难得。

“族里阴阳师都聚在那里, 可还是……”阴阳师也快步追着源赖光, 家主问他复兴之塔, 他不太说得出口，昨夜邪神发怒，他们什么作用也没有，在那样碾压的力量下只能匆忙逃窜, 是家主匆匆从城中赶来稳住局面。

今天家主交代他们稳固被蛇神破怀的结界，可他们对着那笹龙胆术式的结界连看都看不懂，也不知道从何入手。

他此刻不太敢答话，家主这些年雷霆手段大家都看在眼里，没人敢忤逆他，他这虽然不算忤逆，但也毕竟是没能完成任务。

像源赖光这样的人，谁面对他的时候都不敢让他失望，任何人让他失望都是有些害怕的。

“直说，进度如何？”

“……毫无进展，万分抱歉，我们……”

源赖光打断他：“既然如此……”

司机为源赖光拉开车门，同时怜悯地看了看站在家主身后的阴阳师。源赖光显然是有些生气，那一抹赤色的额发底下深红色的眼瞳锋锐而阴沉。

阴阳师下意识一抖，他不敢抬头，也知道源赖光背对他，可依然觉得自己如同被家主紧紧盯着，源赖光的目光向来都是极具压迫力的，他惴惴不安地等着家主的责罚。

“那就不必送文件来本丸了。”源赖光上了车，没有多给他一个眼神。

阴阳师再一拜，悄无声息退下去，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源赖光透过车窗，看着那个年轻的阴阳师擦汗，冷冷地笑了一声。

族里这些家伙不堪大用，于阴阳术一途天赋平平，还一个个把心思放在钻营讨好上，人人都想猜他心思，又个个都怕他，胆气还不如八木立香一个黄毛小孩。

他疲惫地揉着眉心，真不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要给这样的一个家族收拾烂摊子。

他确实是严苛，但这种事他发怒有什么意义？既不能提升他们蹩脚的阴阳术，也不能解决复兴之塔的问题。

连责罚都不必有，这些庸才，他怎么教怎么罚也无用。

复兴之塔的结界修复起来难度其实并不大，只是需要非常多的灵力，所以他才让这些族内年轻的阴阳师去。

这结界是源氏的先祖设下的，一代一代加固下来，到今日已经不是能够仅靠一人之力修补的了，可族内阴阳术不堪用，他又能如何？源赖光庆幸自己在阴阳术一途上还算是天赋异禀，不然源氏一族单凭复兴之塔这一事就足够覆灭了。

只是他一个人来做，毕竟费时费力，恐怕他没有时间精力分给其他事物了。

从前幕府以将军所在之处为本丸，军士千里疾行，只为文书送到将军手中，即使将军喜好住在交通不便的地方也是一样的。即使将军居山巅绝壁，也可端坐万丈悬崖旁一派悠然，只需待黑甲的武士跪

倒身后双手将文书奉上。

很多时候，将军都是不会看这文书的，轻描淡写放在一边，千里急行军送来的文书，对将军而言很平常，没有什么价值。

这是展示权威稳固的一种方式，明明是相当强势的做法，谈起来却颇有两分风雅。

源赖光不屑玩这一套，他的权势依仗的是力量，而力量只在他自己手中，他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他更看重效率。

让人把文件送到本丸倒不算很费事，但他今晚恐怕没有时间批复，明天又要送回去，他没兴趣折腾下属做无用功，那只会显得决断者无能。

他粗略估算了一下，恐怕要花两三天时间在复兴之塔，他还想要试一试八木立香这个人，看起来时间有些不够。

他缓缓呼了一口气，颇觉疲惫地闭上眼开始养神。

源赖光刚刚有点入眠的意思，车停了下来。

“家主，到了，诸位族老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先去复兴之塔看看，稍后我要去源美都那里，让族里老东西等着。”

一个多小时之后，一袭狩衣的源赖光站在了源美都的小院前。

从昨晚开始，源美都就被他安置在这里了，如无特殊情况，不得外出，这就是立香提心吊胆一整天却没有见到源美都的原因——她被禁足了。

源赖光无视了小院门口行礼的巫女，直接走进去，却又在门口顿足。

巫女跟上来低声道：“家主，大小姐她情绪很不好，您……”

她也算是照料源美都长大的人，此刻只想劝一劝源赖光让他不要去见美都。

“我有分寸，退下吧。”

源赖光面无表情地抬手敲门。

等了大约两三分钟，无人应门，他推门进去。

迎面风声呼来，源赖光偏头，一个花瓶从他脑袋侧面飞过，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地上跌成一片碎渣。

他面色沉了沉，快步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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