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深山夕照深秋雨(1/2)
卿辞雪抬头望了望天空,忽道:“我刚入御剑门时,轻功总也练就不好。”
“啊?”
“其实我知道,自己是害怕。却不敢告诉师傅师兄知道。”卿辞雪面无表情地说着:“只有叶兄猜了出来,他那时的“林烟微步”已经初有
几分样子了。便趁着一次到访之便,陪我练了整整一月,从那以后,我便不再有所惧怕。”
“他年旧事,唯我忆取……”前方传来,一声重重的叹息:“哎,阿雪你既未曾忘却,又何苦非要离我而去?”
这一声唤,声音并不算高,却让卿辞雪面色猛然一变,住步默默了良久,方才缓缓开口:“你作出抉择之时,便已知晓缘由,这一问又是何
必呢?数十载相交,到底终是枉然。”
……………………………………
恍惚间,二人眼前皆出现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极厉的一双眼,气质冷冽,一身的高傲不羁,只在看向面前一个年纪稍长的同伴时,目光
才柔和起来,“叶兄,我有一事问你,若是哪一日我不在了,你待如何?”
那同伴一惊,肃颜道:“阿雪,你胡说什么!这种事情怎能随便玩笑?”
白衣少年收敛神色,沉静道:“世事难料,人生无常。正如师父,也如你我,又怎么能说是玩笑?叶兄,我且问你,若是有一日,你我之中
有一人不在了,或是故人尚在,却已不复今日之情,你又待怎样?”
对方像是被甚么狠狠重击了一下,“你……”
白衣少年略带忧伤地看着他,耳边又响起了,那些关于同伴即将娶亲的种种言辞,及师傅昨日病榻前的嘱托,闭眼轻叹了一声,“叶兄,若
我邀你与我一同离开,你肯也不肯?”
那同伴一怔,脸色骤然惨白,“你为何突然这样问我,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吗?”
白衣少年不答,续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向来不喜这种生活,你也亦是如此。你若应允,天下之大,必有你我容身之处。”
对方眼角一抽,强作镇定,摇头道:“即便有处容身,你当真放得下吗?沈世伯对你有养育大恩,御剑门对你而言,也是意义非常。我知你
其实,终是放心不下的。况且你天资卓绝,又向来心高气傲,真能甘心就此终身不问世事?”
又深深叹了一口气,“阿雪,沈世伯与季无常一战,至今重伤未愈,你的几位师兄也……哎,我知你在御剑门中处境颇为尴尬。只要你肯,
我绿柳山庄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别使情任性了。”
白衣少年沉默许久,惨然笑道:“你知我?你果然知我,所以你便是连一个机会,也不肯给我……罢了!”
他声音忽然变得冷冽决绝,“你既已有做决断,我也无须强逼!今日别后,各自珍重吧……”面上虽做决然,这最后一句,终是情难自禁,
说得颇有些哽咽。
似此良辰,已非昨日………………
叶之行,你我之间,到底还是渐行渐远。
“阿雪,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是定然不会跟我回去了?”随着一柄玉箫从怀中,缓缓抽出。
身旁的季悠然,早已暗自握定了手中的饮血刀,短短一瞬,已想好了应变招式。
卿辞雪却上前一步,轻轻一推把季悠然攘到身后。
这一攘,看在叶之行眼里,又是何等的刺眼,“你如此决绝,不肯回头,莫非当真是受他唆摆蛊惑不成?你如何不愿信我,要与他同流!你
可知道,他出手助你,也是为了孔雀翎罢了,世人皆有欲有求,他对你,绝非你料想中那般推心置腹!”
“叶庄主倒是会揣摩,连我料想什么,你也都……”季悠然冷冷一笑,后面的“知道”尤未说出,却听见卿辞雪说了句:“我知。”
“你?!”叶之行猛然后退一步。
卿辞雪沉敛神色,续道:“这本是你我之间的事情,与他无关,你又何必强加牵涉。”
“好!你既已有所决断,我也无须强相留了!”
叶之行言罢,已经欺身来到近前,一股沉重之极的杀气瞬间弥漫四方,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来。
卿辞雪纵身相避,身形晃出那股劲风之中。
叶之行见状,不由微微一愕,此刻虽小有惊讶,但立即回神,便是一招结结实实地逼了过来,十分简洁,全无花巧,准头、速度、力道都恰
到好处。
就在此时,一道寒光冲天而出,空中回旋,来如骤雨,去似流星,叶之行只觉眼前一亮,招式却已骤然收回。
“你想见识孔雀翎功夫,这便是了。”
“你怎会!?”
卿辞雪收刃而立,神色沉肃,话语中也听不出半分喜怒悲嗔,“孔雀翎功夫,不似其他,欲有所成,必须先练一种特异的内功心法,这心法
修炼愈精,却愈是容易伤及自身,每次使用必遭反噬。初则筋脉错乱,内力尽丧,而后便是走火入魔,性命不保。我能达今日之成,也是因
为风波亭上,本就失了大半内力,所以受害也是最浅。你只知孔雀翎功夫天下无双,这些却是不知吧?”
说着,将孔雀翎交到季悠然手上,深深望他一眼,本欲说着什么,却仍是没有说出口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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