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山口真一出来的时候，陆沛已经准备好给他换药。

“过来换药。”

山口真一走过去，不情愿地把背朝向陆沛，嘴里骂了句什么。

“说什么呢？小鬼。”。

山口真一懒得回答，陆沛也不纠结，一边给他换药，嘴上没闲着。

“你说你十九？”

山口真一“嗯”了一声。

陆沛故意加重了力道：“救你你就这态度？”

山口真一倒吸一口凉气，没服软：“我也没求着你救我。”

陆沛冷笑一下：“得，那你就这样吧，自己弄。我也不做绝，不逼你现在走，等你弄好了明天天亮走人。”

说完他就上了楼。

山口真一翻个白眼，拿过药自己涂起来。

“嘶……”

不小心扯到伤口，还挺疼。

他就这么姿势别扭地勉强涂完药，有些伸手实在够不着的地方索性没管。只是涂完药，他也没办法把纱布缠上去。试了半天反倒把自己缠成木乃伊。

楼梯上有响动，山口真一望了一眼，陆沛下来了。

陆沛脸上满是嫌弃，山口真一脸上满是不耐烦。

“得了得了，你别把自己缠死。”

“关你屁事。”

陆沛本来还有的一丝丝小内疚一下就烟消云散，走过去二话没说把人按在床上开始包扎。

“别碰我。”

山口真一使劲挣扎，伤口很快裂开来。

“你再动试试。”

山口真一没再动，只是在最后陆沛包扎完起身的时候用力踢了他一脚。

陆沛反而笑了：“脾气挺大。”

山口真一翻身过来，盯着他，眼神里的阴骘让陆沛变了脸色。

那眼神有些可怕，这小鬼，不只是普通的叛逆期小孩儿。

陆沛眯了眯眼，笑着扔过去一罐可乐。

“聊聊？”

山口真一没接，又看他一眼，躺了下去。

陆沛自顾自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我觉得有必要把一些事说清楚。”

“我是救了你，但是一来我们不认识，二来……你背景看起来挺复杂。所以我觉得有必要先了解清楚你的情况，再决定……”

山口真一无声地笑笑，陆沛的话句句在理。

“再决定怎么处理我？”

陆沛笑了，表情有点无奈。话是这样没错，但总归有点太没人情味。

“是。”

“要说什么？”

“你……伤怎么来的？”

“火灾。”

陆沛沉默了一会儿，还没想好说什么。

山口真一紧跟着补充道：“我放的火。”

陆沛没想到这刚开始问，就问出了这么……让人震惊的事，反而有点不知道接下来怎么开口。

山口真一看着他，又继续说：“你看到我背上的刀伤了吧。”

陆沛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知道砍我的人，后来怎么样了吗？”

“死了。”

山口真一的表情并不狰狞，反而带点调笑的意味。

“是你？”

山口真一笑而不答。

陆沛深吸一口气。违法乱纪的事儿他干得不少，但杀人放火这些事，还是离他太遥远，这是他的底线。

“我看你后天也差不多伤该好了，到时候就走吧。”

陆沛最后说了这么一句，人就又走了。

山口真一躺在床上继续发呆。

他说的话半真半假，只是不管他说什么，别人的想法是不会改变的。他也渐渐习惯了那种嫌恶中带着恐惧的目光。当然，也有人信过他。只是最后也免不了像其他人一样，厌恶他、怕他、丢弃他。

所以何必解释呢？

不抱希望就不会失望。

他也感叹起人的奇妙来：有人可以因为一面之缘搭救他，朝夕相处的人却可以毫不犹豫地遗弃他。

不过说到底，不过是因为人都自私。

闭上眼，他开始思考未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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