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见既明一众人来,妍芳姐扭着腰肢出来迎客,谄媚地挥着绿手帕:“哎哟,轻栩姑娘,才回来就拉了这么个俊俏的公子,来来来,公子快请进。”
既明拱手作礼,道:“妍芳姐不认得我了。”
妍芳姐围着既明转了两圈,两眼放光,“哎呀,宋先生!”
既明笑道:“正是。”
轻栩一头雾水地看着她俩,既明在这时并未见过她,想必是既明走后她才到这来,难为她还想着既明一个公主住在这花楼里不成体统。
也对,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公主会厮混在花楼里,这点既明很能理解。
“你那屋子许久没人住,还需让人拾掇拾掇,你先住着这间。”妍芳姐领着既明去了一间上好厢房,屋里的摆设甚是精细。
里面两只三足高椅上摆着兰花,屋子右侧放了个金兽香炉,对面是产自蜀地的黄梨木床,床前还摆了几扇画屏。
既明点点头,干这行的,赚得多,出手也阔绰。
现因账房里只有阿书一个人管着,既明便又顺理成章地成了管账先生,晚上与众位姑娘寒暄了一番,觉得十分亲切。
回屋后既明躺在床上望着帐子顶,毫无睡意。白日在马车里睡得太多,导致既明现在翻来覆去好几遭也没能睡过去。
索性睡不着,闲着无事便起身下床,既明推开镂窗,夜风习习,微风擦着耳鬓而过,今夜星光黯淡黑云遮月,倒是个摸人房顶的好时机。
一不做二不休,既明立时换上夜行衣,足尖轻踏,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长街尽头。
虽说郴县离这不远,但想象与现实总要有些差别,既明转了足足三圈,到了后半夜才摸着那郴县的县衙在哪儿。
既明气喘吁吁地蹲在墙头,瞧着这县衙不大,装饰却十分精美,亭台楼榭,假山流水,该有的一样没少,想必平日里没少搜刮民脂民膏。
外头打更的又敲了几下梆子,既明翻过院墙,猫着腰爬上了一间东厢房。
轻轻拿过一片房瓦往下看去,唔,既明今日运气好,随便挑了一间房便是幅活春宫。
床榻上,红帐翻浪,一男一女纠缠在一起,动作羞耻,满室旖旎。还隐隐约约十分有耳福地听见了一声“老爷,您轻点!”
咳咳咳,苍天作证,小女子不过是想来探查一二,绝无偷看人家行床第之事的打算。
“好看吗?”
“唔,还行,就是有点……”
不对,既明突然觉得眼下这场景有些诡异。这深更半夜的,在人家屋顶上,她这是和谁唠嗑呢……
既明征了一会儿,右手向后砍去。
但一山还比一山高,既明这胳膊还没碰到人家便被制住了,一时间略有些心慌。
那人眼角眉梢带着清贵,漆黑的眼中露了点笑意:“你是何人?一身黑衣,来采花的?”
采花贼……既明心中呕血。不说她长了一副“需要时刻提防被人采”的模样,就拿他问的问题来说,他们都是半夜三更摸上人家房顶的“一丘之貉”,同为“梁上君子”,这么问也忒伤感情。
既明就着月光细看了他两眼,虽说眼下还被他制着,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但师父有云:美男不看白不看。既明还是没忍住想了想。
明月下,这位公子身形颀长,二十出头的年纪,一身湖蓝色绣服,清隽俊美,比长安四大公子还要好看几分。
啧啧啧,好一个俊美无双的公子哥。既明心中赞道。
打量完他,既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虽与他同样在做摸人房顶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但两人的光景却十分天壤之别。既明除了一张脸在外露着,浑身上下都裹得像个乌鸦一般,似乎真有那么些采花贼的意思。
既明挺直了腰板,一脸的正气凛然,“当然不是。”
刚答完,底下便传来了一声呻|吟。
“梁上公子”一本正经:“嗯,你的确不是,这花已有人采了。”
男子松开既明的胳膊,还不待既明一口气喘完,便听见他道:“瞧你那样也是个偷窥狂。”
偷窥狂……QAQ
“怎么,这回总算猜对了吧?”男子唇角轻弯,一副对既明的动机了如指掌的表情。
阿弥陀佛,佛祖在上,既明虽怜香惜玉,却也是个有底线的人,他刚刚说她是采花贼,现在又将她一个大好年华的姑娘(虽说现在是女扮男装)与“偷窥狂”这样变态的群体扯上关系,是可忍孰不能忍。
正待要过去收拾他两下,便听见下面传来惊慌的喊声,“什么人在上面?!来人啊!有刺客!”
唔,既明与这位公子都忘了自己还在人家房顶上,刚刚说的那些话声音不小,一不小心惊动了下面的那对鸳鸯。
县衙里屋子一间接着一间亮起来,衙役们纷纷抄起家伙往这赶,索性今晚探不到什么,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为妙。
既明使出轻功正要溜之大吉,哪曾料到身体刚起到半空,便被一黑影直直压到了地面,脸庞与黑土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落地的方式乃是她师父讲过的自由落体,外加被人施加了以地面为终点的不可抗力……
他二大爷的三姥爷!“破口大骂”中的“破口”还未做到,嘴巴便被一只手捂住了,鼻尖处传来淡淡的青竹香。
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此时压在既明身上的是哪位。
“别动。”耳畔传来“梁上公子”的声音,顺带着将温热的气息悉数喷洒在了既明的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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