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班（1/2）

卓越少年忽地从梦中惊醒，夏季的夜晚，居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十八岁了，不是不懂性为何物的半大小子，很早以前，他就梦遗过了。在偶尔快慰的梦境里，他和陌生的女体纠/缠，他对女人的身体没有印象，也从来看不清五官。

就在几天前，他梦中的女人终于有了清晰的面孔。第一夜他只是觉得，自己对白天一幕印象太深，不去想它就是；可第二夜她依然出现了，他觉得糟糕极了；在第三天夜里他给自己灌了一瓶酒，喝完之后呼呼睡去，一夜平安。

他以为没事了，结果这夜，她又来了。更惊恐的是他没能拒绝，又和梦中的人发生了难以启齿的事——se/xual intercourse，也从没有这么频繁地陷入这样的梦境。

男孩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他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小臂盖了额头，发狠地闭上双眼，想要躲开那只梦魇。

电视剧《罪爱》的拍摄现场。

老旧的学校门口，女人看着滂沱的大雨，心里犯难：雨下的突然，她没有带雨伞。

门口稀稀落落有三两学生经过，有认识的不认识的向她问好。

那声音打着旋儿，道地的学生腔调：

“卫老师再见——”

她便露出女老师道地的表情来，微微一笑：

“再见。”

丈夫去邻市作调研了，孩子——孩子还很年幼，被送去了姥姥家，大约是没有谁来给她送伞了。

天色要黑了。女人犹豫了一会，深呼吸，握着自行车手把冲进了大雨。

有人从后头追上来，与她并肩而行，头顶的雨水没有像预料中那样落下，她用余光看到握伞柄的手，骨节分明，青色的脉络凸起，仿佛很有力量，那上面有块小小的疤。

这双手的主人她认识。

她加快了脚步，单调的黑裙飞扬，语声平静：

“孟希声，太晚了。你的父母要担心的。”

她没有拒绝，只是将这样做的后果告诉他。

少年学生跟上她的步伐，咧开嘴笑了，俊秀的面容在昏沉的夜色里更加苍白：

“我没有什么父母可以替我担心的。”

一阵沉默。

雨势更大了，女人拍拍自行车座：

“会吗？我载不动你。”

少年学生抬头，凤眸一亮，好像点缀了星光：

“可以吗？”

“伞给我。”

道路年久失修，每隔几米，便有或凹或凸的地方，那些凹的地方就成了水洼。稍不留神，就溅得一身泥了。

经过一个坑点，车身大弹，那女老师条件反射之下握紧了骑行人的腰。

男孩子浑身一颤，有什么奇异的感觉从身体挣扎出来。

“看路。”

她似是察觉到他的分心。

“哦。”

他迅速收敛了心神，加快了速度，面前却不由自主漏出了一丝愉悦。

到了。

穿过两个胡同，女人的家在最里的居民楼，楼梯旁有个过道，自行车就被放到那里。

“你等等。”

老师叫住了往外走的男孩——雨伞没有替他遮蔽多少风雨，上半身和头发都打湿了：

“这样走会生病的。”

少年跟在女人身后，落后两个阶梯，在黑暗中上了楼。

女人从包里摸索出钥匙，他沉默地立在身后，身高将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阴影里。

“我去给你拿衣服，先坐一会。”

梨形圆炽灯散发出昏黄的光线，很有夕阳的颜色。

他坐在一张木椅上，打量起这屋子：客厅整体很整洁干净，一台黑白电视，一张茶几，一张木沙发，没有烟灰缸，他却敏感地嗅到了烟草的味道。

有很多小孩子的玩意：几个破布娃娃，一个粉色的小书包，一只小狗玩具。他留意到客厅一角有个书架，于是他起身。

书架上摆了很多成功学和教育学书籍，正中是一张相框，里面是一家三口的家庭照，郎才女貌，加上胖嘟嘟的小女孩更添美满。

女人很快从另一间屋子出来了，带着一套男人衣物和毛巾，并一碟饼干：

“衣服你穿可能有点大，先擦擦干。饿的话吃一点，雨要停了，车在楼下，你可以骑它回家。”

他接过，才注意到她身上也湿了大半，黑裙的下摆更是被泥点染污了。

她则穿过客厅的另一头，关上门。

房子内部的隔音效果不太好，“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凤眸的少年擦头发的动作一停，好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脸无端端红了。

他脑中同时闪过了那一家三口的照片，衣服也来不了换，飞也似的夺门而出，仿佛要逃离什么可怖的东西。

临走时不忘拿了块饼干，放进口袋。

女人听到声响探出头，屋子里没人影，她纳闷：这么快？

又回到洗浴间，用手搓着裙摆，依旧不解。

“好！”

张导演一改前几天的口气：

“卓越，不错。进步很快嘛，看来人还是要多鞭打，有压力才有动力。”

刚下戏，卓越少年头发还湿漉漉的：

“是顾老师指点的好。”

“行了行了，总之你继续保持住这个状态，好好努力。”

张导演才不在乎男主角是怎么开窍的，对他来说，不拖进度节省经费才是第一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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