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1/2）
万萧上完下午一二节课后就近找了隔壁的自习室待着，她坐在最后一排，眼看着自习室里的人由少变多，再由多变少，最后只剩稀稀拉拉的几个人，和人走后继续占座凌乱的书。
午饭是和末一一起吃的，没吃什么，过了好几个小时，饿是真饿，不想一个人去吃饭也是真的。
万萧不是任由自己胡闹的人，虽然只有她自己这么认为，她决定同自己进行一番交涉。
理智萧:“你饿了，人是铁，饭是钢，自己的肚子你舍得自己扛滚去吃饭！”
牛角尖萧:“去食堂，你得先忍着别人的目光走出教室，再忍着别人的目光走过长长的走廊，然后不知道要左拐右拐多少次，才能到。你一个人，忍得了”
理智萧:“你是长得多天仙美丽，还是丑得惊天动地，人家乐意看你再说了，被看一下，是能掉块肉还是能少两毛钱”
牛角尖萧:“不怕，你就去！食堂妖魔鬼怪啥也没有，就人特别多。像这种饭点，你估计想跟人拼个桌都够呛，你得站着享受晚饭吧。祝你好运！”
两个灵魂翻来覆去就这三两事理个没完没了，万萧的心一会儿偏向这个一会儿倒向那个，最后极端起来，甚至都不想离开座位，出门回寝室泡泡面了。
万萧的脊背一点点的软下去，等她察觉的时候，眼睛已经闭上了，她想干脆就顺水推舟睡他个天昏地暗，反正也没人管，谁也不在乎。
估计过了三分钟，她手里半握的手机在静悄悄地自习室里突然铃声大作，她睡得有些懵，没反应过来。等寥寥无几的留下来的人忍不住回头望的时候，她才手忙脚乱地接起来，连是谁打来的都来不及看，遑论跑出去接了。她说不清道不明地觉得，要是错过这个电话，她会后悔。
她有些惊喜，心跳蹦得飞快。
是末一。
末一在电话的另一头，语气悠闲，声调平静，“万萧，你在逸夫楼，对吧？我在楼下，你下来，我们一起去吃饭。”
万萧在教室里，不敢旁若无人地出声。
“万萧万萧是睡懵了吗？赶紧下来吧，现在去还有酸豆角肉沫炒饭喔！”
那还等什么，万萧没挂电话，立马把摆了一排的书一股脑地往书包里塞，尽量不把心情体现在脚步上。她快速地出了教室，穿过走廊，最后还是忍不住三下五除二地跳到楼梯上，末一估计是找了面墙靠着了，听着她这边的声响，倒事不关己地说:“您可慢点吧，摔了，今晚就只能去医院闻消毒水味。”
其实吃什么都一样，重点不是吃什么，是我们一起去吃。吃饭需要仪式，至少对于万萧来说，需要一个对的人。
秋冬交际之时，晚上的气温不断下降，套个长袖出门，你都能感觉到手臂起的鸡皮疙瘩。江年拢了下衣袖，他穿着宽松版黑色睡衣，风从哪边都能灌进去。他无意识的动作，让他把手中的杯子放下，走到窗边，把大开的窗户关上一半。
这不是学校的宿舍，是他租的一个一室一厅离学校不远的公寓。房子有着特定的江年风格，简单到极致，能看见的东西都有着它的存在意义，不多也不少，刚刚好。
灯是早就熄了的，他凭借着对自己家的熟悉程度摸黑走进卧室，躺在床上，然后开始一天的回顾工作。
江年把脑袋当投影仪使，一帧一帧地看过去，碰到诸如一天雷打不动的早起五公里，晚睡背英语一类的就快速跳过去。
今天无端觉得格外地累，等他想到林瑶那件事时，都已经在半梦半醒的边缘徘徊了，他有些烦躁，闷闷地想，都是简晨这个拖拉货搞出来的幺蛾子，拒收的退货服务让他兜着去。
江年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回想，还有......喔，对......还有学妹......末一那件事应该算解决了吧！
意识转瞬即逝，江年睡死过去，回忆卡到他看末一的第一眼，惊讶又惊喜。
距离上次碰面已经隔了苗丰认为他口语会突飞猛进的两个周，同苗丰一口鸟语毫无长进一样，两人乍一看就好像昨天才遇到过般没什么多余的变化。
只是心境各有各的不同，江年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让末一不知情地背了一口大锅，有些愧疚；末一则是看到江年就想起了自己倒霉的格斗课，老师看她越发不忍直视的眼神，顿时让她凄风苦雨起来。
一声“打住”在心底响起，末一立刻端正了作为后辈应有的态度，冲江年咧了下嘴，做了个“学长好”的口型，没出声。反正隔着玻璃他也听不见。
江年边走边摆弄的手机上的QQ消息界面还停留在他刚编辑好的消息上，没来得及发出去，就说曹操，曹操到。他从善如流地把信息删掉，随即利落地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里，又再次拐进图书馆。
她出了旋转大门，掏出学生卡准备刷卡过监测门，突然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末好奇地回头望，只见去而复返的江年大步流星地向她走过来，眼睛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她记性很好，只要是她接触过的人，百分之九十九都会有印象，还有百分之一是她故意忘记的。她喜欢将她看到的一点点勾勒出一个人的性格 ，就像肖嫣是矛盾的，林瑶是强势的，江年是漫不经心的，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游刃有余。她对江年与其说是敬佩，不如说是羡慕，甚至.....有些嫉妒。自己的人生充满那么多的不确定性，对于别人顺遂又能自控的成长环境，说不艳羡是假的。
她有些惊奇，因为她从江年的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郑重，就像看见仙子落入凡间有了人气，不再那么可望不可及。
江年也不知道是撞到什么邪，张口就是一句，“学妹，呃……格斗课学的怎么样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末一准备将三秒前的所思所想写在纸上吞下去。
可能是末一为难的脸色取悦了江年，那一脸的郑重随着他上挑的眼角又漏出了原来的不怀好意。
末一只好说道:“还好。学长，找我有事吗？”有事说事，没事少跟我套近乎扯犊子，末一说话说一半留一半。
江年咳了一声，收敛笑意，“地下室资料库你知道往哪走吗？”江年自小就跟父母在这所大学打转，就没有不知道的地方，只是在试探末一罢了。据他了解，图书馆的勤工俭学岗位有三个大类，阅览室，流通室，资料库，各有各的无聊与辛苦。林瑶再怎么气，左右不过是把末一调到地下室去喂蚊子。
末一腹诽，这不就是典型的拿着手机问手机去哪了吗？
江年知道这个借口烂了点，补充道:“我路痴。记不着路。”
末一组织了语言，“你先出门，顺着大门随便往哪边拐，然后一直走，会看到有一个阴森的门，进去，最里面那间就是。”
她说完了，江年没动，似乎还在等她说下去。
江年:“没有了吗？”
末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没了，就到了啊。”
江年不好直接问末一在哪值班，一是怕末一不好意思，二是怕末一会根据那些满天飞的谣言，怀疑自己牵扯进了他和林瑶的爱恨情仇中，不管末一会不会在意，对一个女生来说这种子虚乌有的事终归是惹人不快的。
江年无法，只好说再见，转身重新掏出手机编辑信息找人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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