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9 男孩与魔王（1/2）

再次恢复意识时, 桓卓然发觉自己和江锦正躺在一片废墟中。

他跌跌撞撞站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景象, 久久不能言语。

他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梦境世界——

残破，灰败, 濒临毁灭……

一团巨大无比的黑雾占据了整个世界的核心, 它像不知餍足的吸血鬼一般, 伸展出无数的触须扎根地下, 仿佛在汲取大地的能量来滋养自己。

世界混沌不堪，目所能及之处满是废墟, 几乎寸草不生。

天空中有许多大地的碎屑, 这些碎屑被黑雾形成的触须连接着, 不住风化成灰烬散落在空气中。而更多的碎屑自地面缓缓浮起, 被敏锐的黑雾触须扑捉到，将之禁锢在天空中。

黑雾无处不在，于天空和大地无尽地蔓延开。

仿佛整个世界只是黑雾的附属品……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桓卓然突然意识到天空中的黑色球体便是游弋的独有空间, 而他们终于自那里逃了出来。他无暇顾及眼前的可怕之景，匆忙来到江锦身边。

江锦看起来状态极差，她人是清醒的，却说不出话来。

桓卓然稍加判断，立刻背起江锦自废墟中离去。

这里是一座城市的残骸。

桓卓然背着江锦在高楼间穿梭，搜寻代步工具和可用的资源。

离开梦境世界，首先需要找到梦境世界的边界。

而边界通常会在地图上表现出来。

梦境世界中的意识体大多是残缺的, 容易受到世界法则的影响, 进而不会察觉到边界的存在。这里的居民在属于他们的世界中自由行走, 绘制出“残缺”的地图，好似没有察觉到异常般，在其中安然生活。

而这些地图中残缺的部分，既是边界所在。

桓卓然看到一个报刊亭，急忙跑了过去。

他把江锦放在一旁，掀开散乱的书籍翻找起来，很快发现了一份地图。

他挥手将地图摊开，但地图上的情况已经完全超乎他的想象——整张地图残破不堪，边缘正在肉眼可见地消失，仿佛有人拿橡皮一点点抹掉了地图上的痕迹，如同变魔术一般。

桓卓然迷惑不解。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现象？

而他在寻找的边界又在哪里？

“奔溃……”江锦蠕动嘴唇，努力吐出这两个字。

桓卓然看向江锦，江锦盯着天空中如同毒瘤般肆意扩张的黑雾，喃喃——

“……世界法则……要奔溃了……”

————

夏深突如其来的告白结束后，黑白空间中的七人表情各异。

游弋看到方一晴微深的脸色，知道小姑娘不好意思了，他转移起大家的注意力：“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已经处理掉莱瑞拉，夺回整个空间的控制权。换句话说，我们终于可以自这个空间离开了。”

“真的？”方一晴惊讶地看向游弋。

游弋点了点头，对方一晴微笑：“多亏晴晴你借给我的力量，没有你的力量，我赢不了她。这是我们共同的胜利！”

“难道后来出现的那道黑雾是你？”夏深插嘴道。

“是的，也多亏你帮我削弱了她的实力。”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计小蕊在一旁问。

“我被困在这里许多年，也不清楚外边的世界是什么情况，不如现在就出去看看吧。”游弋话音刚落，整个黑白空间开始解体。

没多久，所有人都落在一个广场上。

清晨的阳光自远山一角斜照在山谷中。

格温妮丝大教堂在柔和的晨光中耸立在不远处，看上去圣洁而庄重。

广场周围人很少，只有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女孩从广场边路过。

女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教堂上，并没有看见他们，但小女孩显然目睹了他们凭空出现在广场上的全过程。她拉扯着女人的手，稚气地喊道：“妈妈，妈妈，你看那几个人。”

女人回头看了一眼众人，问：“怎么了？”

“他们从天空中落了下来，他们是天使吗？”小女孩一本正经地问。

女人笑了笑，以为是孩童的胡言乱语，带着小女孩向教堂走去。

游弋环视了一眼周围，说：“这是当年庆典举行的地点，我也是在这里被他们拖入四幕舞台剧中。”广场中央立着一块石碑，他走上前阅读过石碑上的文字，沉默不语。

计小蕊走到游弋身边，随同看了眼碑上的记录。她问：“你杀的？”

“……是的。”石碑上刻满密密麻麻的名字，游弋的目光缓缓自每一个名字扫视而过，他轻声对计小蕊说：“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计小蕊将手插在口袋中，转身离开：“关我屁事。”

游弋低下头，表情淡淡，不言不语。

“无脸男没有出现，我们是要在这里等待时间结束吗？”高向明问。

方一晴没有经验不敢说话，夏深很自然地将手放在方一晴的肩头：“嗯，不知道这个梦境世界会持续多久，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等无脸男来。”

“那他们两个是怎么回事？”高向明指向多出来的何欣和杜晨。

何欣掩唇一笑：“说来话长，我们不如先安顿下来再聊。”

————

小镇和过去相比，有诸多变化。

但变化再多，也是大家熟悉的模样。

一行人的手头还有不少现金，于是找了家便宜的家庭式旅馆安顿了下来。

待吃饱喝足，众人都满足地舒了口气，懒散地或躺或坐，聚集在客厅中。

“现在不会有生命危险了吧？”高向明躺在地毯上，伸展着四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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