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2）

路澄邈从藏匿的穷乡僻壤中走出，在相对繁华的镇甸上找到一处酒家，也顾不上许多，要了一坛好酒，便自斟自饮起来。

因宗门内规矩严苛，明令禁止弟子在宗中酗酒，故而路澄邈平日里能接触到酒的机会也不多。

他倒不至于一沾便醉的地步，但酒量也确实不算很好，半坛酒下肚，已是有些飘飘然。

一人独饮，远没有二人对酌酣畅淋漓，反而还多了几分凄苦。

借酒消愁在本质上与火上浇油也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内心的愁绪经过酒精的发酵，只会进一步扩展。

所谓消解只是一种自我安慰的心理暗示，想通过那短暂的意识断层，借由外部因素产生的神志模糊，忘记不能忘之事。

——说白了，能在正常状态下自行化解掉的愁意和困苦，又何必动用酒这种工具来消除呢。

而能通过这种途径舒缓的情绪，大抵也是无足轻重的。

醉意一起，平日里支撑着头脑保持清醒的理智也溃不成军，酒劲儿很快便爬上了头，在眼尾处晕染开一团酡红，于双眸之前垂下了两条纱帐，被其遮挡的视线朦朦胧胧，眼中景物仿佛都置身于水雾中。

路澄邈于颠三倒四的重影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个衣若行云、发若流水的白衫少年，飘飘衣袂仪态风雅，举手投足端庄从容，三月春色撞上他的明眸皓齿，也失了几分韵味。

少年手执长剑，身姿宛如惊鸿，而长剑在手中的翻转变换却又像游动的蛟龙。衣衫翩飞间，犹雪莲玉般的花瓣开合，恍然中有暗香浮动，令人神思游离。

带着爱意的目光，本身就能过滤掉不美好的现象，而不自觉放大最让自己欣赏的地方。对于一个伤怀而醉酒的人，更是。

路澄邈看这并不存在的虚幻景象看迷了眼，竟是嗫嚅着冲那道人影发出了呼唤。

“师、师兄……”

人影像是没听到他的喊声，亦或是听到了却不愿搭理，往远离他的方向跑开了。

“师兄……师兄！”

更为急促的叫喊，也没拉住那人的脚步，路澄邈情急之下抬起身子伸臂便抓了过去，入手是虚无，还不慎碰翻了桌面上的酒坛。

坛子摔破的碎裂声让路澄邈清明了些，神志回体，再看周围全是诧异地往他这边看的酒客，别说他日思夜想的少年，连片白色的衣角都是没了。

众酒客看出他是醉了，饶有兴致地交头接耳起来，谈论着在他身上可能上演过的故事。他们说的话，路澄邈一句也听不清楚，只感觉有一群野蜂围绕着耳朵胡乱飞舞。

路澄邈捶了捶酸胀昏沉的脑袋，从衣袋里随手掏出些财物充当酒钱，在身后店小二忙不迭的“客官慢走”中，东倒西歪地出了酒家，踉跄着摸索回去的路。

天色欲晚，云霞渐退，山头上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正同侵吞天际的黑暗负隅顽抗，到底是寡不敌众，逐渐败下阵来。

黑红色的身影趔趔趄趄地沿路走来，未消的酒意还在他脑海中勾勒着顾倾寒的样子。

路澄邈也不知这一路他是如何寻到了藏身的幽谷当中，只是在他从头至脚酒气冲天地踹开房屋的大门时，眼前的一幕使得他呼吸倏然凝滞。

顾崇雪看样子是准备安卧了，只穿着一层薄薄的纯白里衣。头上的发带被轻轻一拽，墨洗的长发松散下来，柔滑似瀑布倾泻，一如从前某日路澄邈使坏抽去了顾倾寒束发的簪子之后，目睹的那番好景致。

发丝的触感与清香路澄邈至今未忘，此时醉中观察顾崇雪的背影，又与顾倾寒完全重合。

他一时五迷三道，鬼使神差地朝着顾崇雪走过去，抓起他一绺黑发缠绕在手指上，轻捻把玩。

顾崇雪对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甚为羞怒，挥掌作势要打他。路澄邈迅捷地闪躲开，反倒是借力攥过他的手腕，把他从椅子上拽了起来，推搡着抵到了旁边的墙壁上。

路澄邈埋头在顾崇雪颈上磨蹭，模糊的鼻音连连叫着“师兄”。顾崇雪感觉像有无数只蚂蚁在脖子上爬来爬去，**难耐，想推开路澄邈，可他现在的力气又大得惊人，难以挣脱。

这王八蛋定然是喝多了，将自己错认成了顾倾寒。

“路澄邈你睁大狗眼看清楚！我不是顾倾寒！”

可顾崇雪大概是忘记了他跟顾倾寒拥有着相同的长相，路澄邈停下来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区分开，舔着他的锁骨，撒娇似的又叫了一声师兄。

“啪！”

顾崇雪一巴掌就对着路澄邈的脸颊招呼上来，路澄邈愣神的工夫他就脱了身，刚要躲开，又被重新抓回来，扣住两手紧紧摁在头顶上，骂声被两片酒气弥漫的唇堵在了嘴里。

路澄邈只顾索取，吻得毫无章法，口涎从唇角溢出，滴落在领口上。手还不老实，慢慢地摸到了顾崇雪**，在他腿间揉了揉。

顾崇雪被惹得嘤咛几声，在路澄邈听来则是勾人得很。

激烈的吻持续了几分钟，得了自由的顾崇雪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被路澄邈拉扯着扑倒在床上，整个人挤进他打开的****，把他的双手压在头枕两侧。眼神迷离暧昧，情意喷薄。

“师兄……”

“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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