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第后赋菊（三）（1/2）

红色的绫罗在空中飘荡，层层叠叠遮天蔽日中是喜悦的颜色。那一抹艳丽如花似梦，朦胧间如同舞女在高台上起舞歌唱，画面和声音不断的回响在耳边，那红色随着声音黯淡下去，变成了纠缠梦境的魔鬼。罗帐间一个身影在塌上翻来覆去，脸颊泛红，被梦魇扼住灵魂，难以逃脱。

宫门被轻轻合上，一道不甚明亮的光线被挡在门外。林小可端着水盆叹了口气。

“殿下怎么样？”

抚问站在门外对刚出门的林小可说道。

林小可摇了摇头：“殿下从三公主出嫁那天以后，不知是着了风寒还是什么，忽然就头热，我总觉得殿下还老是做噩梦，虽然太医也来看过了，药几天连着也吃了，也没见什么效果。”

抚问和林小可一同走着，殿下那边有素语守着。

“太子殿下的身体不好吗？”

抚问摇头：“殿下的身体还不错的，你整日跟着殿下，你知道殿下喜欢没事出去。以前殿下还没有处理政事的时候，早上都是起来跟着师傅晨练，现在倒是没有了。”

“殿下之前很少生病的，但是只要一生病，三五天好不了。”

林小可担忧的抓着水盆的边缘。

“就是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吗。”

林小可说着，想起来门口素语清秀的面庞，抬头看了看一边也面露愁容的抚问，止不住的开口道：“抚问姐姐…”

抚问话到一半：“怎么了？”

林小可吸了一口气道：“为什么素语她..我是说…”

林小可皱着眉，眼睛飘忽着，流露出不安的神色，最后有些丧气的低下头。

“我觉得她并不在乎殿下。”

抚问见他垂头丧气的模样，有几分了解他所说的意思。

“之前有几回，我跟素语谈论了殿下，素语告诉我说，不要谈论殿下的事情，不要揣测殿下的意思…这些我可以理解可是…”

“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变化啊…”

林小可忽得站定在原地，抚问回过头看着他。

“素语说的并没有错。”

抚问说道。

长廊两处的树被风吹的沙沙响，卷起涟漪。

“你也没有错。”

“素语一直是这样的。”

抚问缓缓看向天。今天的阳光很淡很淡，轻轻抹了一层在云朵边上。

“我们跟太子殿下，只是上属与下属的关系。太子殿下需要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我们就成为什么样的人。素语在关系中不掺杂任何其他的情感，仅此而已。”

林小可听着，眉头皱的更深了。

“可是！这样..不是太没有人情味了吗？”

抚问笑得和阳光一样淡。

“你又不是第一天进宫，在这里，会有什么人，和你讲人情呢？”

“你知道的，可能更需要的，是各种的欲望和利益，如果说里面掺杂了感情，对于人来说，在事情要做出选择的时候，只会更艰难。”

“我们也，不应该谈论这些的。”

抚问向林小可走了几步，伸手接过他手里的水盆。

“你看太子殿下，不就是在这样纠结吗？”

抚问最后的话散在空中，却十分清晰的浮现在林小可的脑海。跟暮色里的晚钟一般，回荡在林小可的心间，他懂得了抚问在说什么。

可是尽管他懂得了，他脸上也没有一丝一毫开心的表情，反而不知道为什么，他感到了更深的难过。淡淡的风声穿过他耳边，远处扑腾的雁传来萧瑟的心境。

他独自站在长廊里，哭着脸摇头。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我是真的喜欢太子殿下，我是真的喜欢素语，真的喜欢周琴师的…”

???—————————————————————————

人的欲望是无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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