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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梁寻在心里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斟酌再三还是说道：“以你的实力，很有可能被选入市队，甚至是省队。你有体育特长，这也不是不可以。”

哥只是，不想让你因为我，因为父母的期许，因为那些不该你承受的事情去强行改变自己。“哥只是，不想你后悔。”

在长达十几秒的无声对峙后，梁夜转过脸，缓缓地开了口：“你怎么知道我会后悔呢？”他抿唇，直视梁寻讶异的双眼，“我还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学。”

这种执拗，梁寻从前也在梁夜身上看见过。他喜欢喝同一款饮料，用一个品牌的背包，曾经不管不顾地打开了密码箱，也曾执着地站在梁寻的教室门口等他回家。梁寻不忍心，但也难得固执了一次：“可是我们不会永远在一起，我们以后会有各自的家庭，也会有各自的人生。你说你不后悔，哥就支持你所有的决定，但我不希望你强迫自己一定要去做成什么事情，那对你只能是种折磨。”

梁夜静静地盯着他，突然咧嘴笑了，在梁寻莫名心惊胆战的目光中，他轻笑着说：“你还喜欢她吗，你初三时的同桌？”

这句没头没尾的问话让梁寻的大脑空白了一秒钟，他很快拧起眉毛，不解地回视过去：“不，你提她做什么？”

“我总觉得，我不是你在这个世界上最喜欢的人了。”他的笑容逐渐灰暗，“但我不一样，哥。”

梁寻懵了一瞬，那一刻，好像梁夜所有令自己不安的反常表现终于都有了原因。他只是仍旧像小时候那样黏着哥哥，幼稚地想要拥有哥哥独一无二的喜爱，尽管他不知道，其实这种喜爱与梁寻对他人的喜欢并不相同。梁寻下定决心般按住了梁夜的肩膀，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认真地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哥永远最喜欢你，这和我有没有喜欢的人，甚至以后有没有女朋友一点关系都没有。“

“哪怕我们并不是亲兄弟？”

这句话有些残忍，梁寻没有料到他竟然会这么说。两个人的脸靠的很近，在梁夜漆黑的眼瞳中，除了自己的倒影，梁寻还看见一种近乎祈求的东西。他强忍着钝意的心痛，微微点了点头：“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

“我知道了。”梁夜开口打断了他，“我知道了，哥。”

他轻轻挣开梁寻的双手，转身走进了房间。房门关上后，梁寻还长久地愣在那里，直到养母经过，扬眉问他怎么了。

“没什么，最近学习有点累。”他笑了笑，往后退几步，直到整个身体都贴在墙壁上。僵硬地听了几句简短的关心，梁寻看着养母走进了拐角处的杂物间，接着，一阵嘈杂的翻找声响起。他在这样的声响中麻木地旋开门把手，让自己躺倒在柔软的床铺上，等待急促的呼吸渐渐平复。

那是梁寻第一次觉得，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梁夜需要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