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兴（1/2）
晚上见面的时候瞿舟表情比平时冷了几个度。夏蝉想着两人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他这是受了什么刺激，又给她回到了解放前。
她试探地去挽他的手，被他生硬地避开了。她不解，也有点莫名其妙，直接喊了他大名：“瞿舟，你什么毛病？”
瞿舟一个眼神都不给她，只是说了一句：“你清楚从我这里得不到你想要的。”然后就抛下她去了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夏蝉正和合作方交谈，面上笑容得体，谈话之间游刃有余。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双手空空的。
夏蝉发现金愈这个人真的无处不在，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得了消息，今天这个饭局他居然也在。现在瞿舟在她身边，这么大个人她也没法把人藏起来，直觉今天晚上肯定要出事。结果这麻烦马上就来找她了。
金愈端着杯酒走到夏蝉面前，敬了她一杯，却装作没看见她边上的人似的，故意对着夏蝉说：“今天饭局结束后要不要跟我去续摊？秦淼组的局，有不少新面孔哦。你要不要去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言语之间意思不甚明了。
夏蝉觉得今天大概是她出门没看黄历，一个两个都跟他过不去。她虽然不是什么长情的人，但她好歹不会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而且她这碗里的都还没吃上呢，金愈是发什么疯来给她捣乱。
“出门没吃药就赶紧滚回家吃药，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夏蝉警告他。
“哟，我才发现你今天还带了人出来的。原来是有人陪了。”眼看着夏蝉杯子里的酒快要倒到他头上，他马上退后了一步，然后带着他花花公子的笑扫了那气氛奇怪的两人，“不是我说，夏蝉你这只金丝雀还打算养多久？”声音不大，刚够夏蝉和瞿舟听到。
夏蝉听到这话脸色就变了，刚要让金愈滚蛋，瞿舟的声音却抢在前打断了她：“我去一下洗手间。”
才刚刚去过洗手间，这么快又要去？
夏蝉不用回头就知道他生气了，她头更大了，但面上还是得体的笑容，放下酒杯后和桌上其他人道了声歉，也去洗手间了。
桌上的人看破不说破。
她在洗手间门口抽烟，这里原本是禁止吸烟的，但她现在烦得很，不想管这么多。
瞿舟出来的时候看见她也没有意外，冲了冲手后装作没看见她一样往前走。
夏蝉一把扯住他袖子。他没有甩开。
“小船，金愈是在故意整我，你别听他的。”她向他解释。
瞿舟觉得真难得，夏蝉还有这么在乎他感受的时候。
“他也没说错什么，只是在提醒我自己的身份而已。”
瞿舟尽力压抑着自己的不快，但说出来才发现自己的怒气远比他想的要大。
“瞿舟，你今天是打定主意跟我过不去了是吧？”
夏蝉看他不吃她放低身段求和这一套，也索性破罐子破摔，不跟他绕弯。
“他就这么随口一句话，你这样有必要吗？”夏蝉见他不说话，继续质问他。
没想到瞿舟听到她这句话后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转身拉住她的手腕，力道之大感觉像是想把她捏碎。
夏蝉还没来的及开口问他这是打算干什么，就被他用嘴堵上了。
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人生第一次感到大脑一片空白，但同时又放着一片片的烟花。
瞿舟在吻她。
这个认知让她有一瞬的手脚发软，意乱情迷。但她随即又清醒了，意识逐渐回笼，因为她看见了瞿舟的眼睛，和她一样是睁着的，而且眼神清明，不带一丝情///欲，反而带着一种怒气，像反叛军的号角一样让人警惕的火光。
而和他凶的跟在猎食的狼一样的眼神不同，他吻得非常温柔，很具技巧，在她唇上辗转吮吸，极尽缠绵。
对上了夏蝉的眼睛后他不避不让，夏蝉也不认输，两人就这么近距离对视着，不像是正在接吻，倒像是在对峙的敌人。
但一会儿之后瞿舟很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夏蝉没有闭眼，因为她被他刚刚那个轻蔑的眼神给震住了。或者说，震动了。他平常在她面前从没笑过，一直都是板着副扑克脸，每一分钟都像是煎熬似的。但刚刚那个眼神却带着她从没在他身上见过的轻松和赤裸裸的嘲弄，就好像是不屑于和她继续这幼稚而又无聊的对峙，明明稳操胜券，却扬长而去，把可有可无的胜局拱手让人。
你稀罕输赢，那我就让给你。
这种她熟悉的，原本都由她掷给别人的傲慢此时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配合他上扬的眼角，带着一股让她没法抵抗的妖气，极具蛊惑性，把她的心神都吸了进去。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
她觉得金愈这个人说话居然有靠谱时候，她恐怕要栽了。
倒不是说她此时的心动有多明显，明显到让她已经无法自控。只是她一直都是一个经验老道的猎人，行走在长久的黑暗之中，肆意捕杀毫无抵抗能力的猎物。长期以来虽从未碰见过任何威胁，但一般这样的猎人面对危险的时候都保有最敏锐的直觉。
不久之后夏蝉和瞿舟一起回到位置上，桌上的人表情都带着了然的笑意，平常再大的场面都不发怵的夏蝉居然会觉得不自在，找了个借口和瞿舟提前离开了。
他们都喝了酒，于是夏蝉打了车，上车的时候问他去哪儿。
瞿舟仿佛是笑她矫情一样，很有暗示性地对她说：“当然是你家。”
大概是在下行的电梯里看见自己的嘴唇上沾了夏蝉的口红，瞿舟这会儿在车上边说话还边用拇指摸着下嘴唇，但眼睛却一刻不离夏蝉。他没擦掉口红，反而抹开了，像是给整个苍白的嘴唇上了色一样，夏蝉魔怔了，觉得他简直像初中时期无聊时里刚凑在少女脖颈上吸了血吸血鬼。
她感觉心跳得厉害。
这样的瞿舟让她觉得陌生，好像是他身体了什么野兽被她唤醒了一样。但她觉得此时已经不容她去思虑安全或危险，前路究竟是万丈深渊还是极乐之地，她大概已经被酒浓烈的后劲搅和得神志不清了，她满心想的都是就算是断头路又怎样，她要去。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行。”
去就去。
到了楼下后她让瞿舟在便利店门口等着，自己进去买了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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