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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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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之初,贺凌风并没有像自己预想的那样悲痛欲绝,他甚至没有难过,因为对林鸿歇斯底里的愤怒取代了对他们分手的悲伤,最让他愤怒的并不是林鸿接的、被他称作“周媛”的人打来的那通电话,而是他竟然说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林鸿说自己是个孤儿,贺凌风觉得自己也算是个精神上的孤儿。在贺凌风心里他和林鸿是一模一样的,他们同样缺爱同样没有安全感,他们必须相爱,因为这是治愈家庭对他们伤害的解药也是对抗世间一切不公的利器。

林鸿否认这一点比他会喜欢上别人更让贺凌风绝望。

初到美国后的压力冲抵了对林鸿的愤怒,贺凌风的生活被一个接一个的deadle分割,又被reort、aer、resentation填满,让他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无暇顾及他和林鸿那些爱恨情仇。

贺凌风从不避讳自己的性取向,留学生圈子里也有不少追他的。只是每每遇上,贺凌风无意间就想拿来和林鸿比较比较,这个没他高,那个没他帅,比他温柔的太黏人,比他还潇洒的又显得没什么文化……总之哪个都不好,贺凌风哪个都没答应。

这里的节奏很快,喜欢人也是你不答应我就换下个,贺凌风没再遇上个死缠烂打非他不可的。

累人的期末一过,贺凌风和几个朋友一头扎进酒吧决定放纵一回,其中一位立誓“不把在座的各位都喝趴下我绝对不回家”——贺凌风的酒量就是被他练出来的。

不过那时的贺凌风酒量还不好,一轮下来已经有点上头了,他借上厕所的理由从后门溜出来,钻进小巷里抽烟,全身上下找了一遍发现自己晕乎乎地摸着两个打火机就出来,没拿烟。

“要烟吗?”

贺凌风听见有人用英语问他,一转头,看见一个外国男生站在身后,路灯让他的金发带了点茶色。

贺凌风刚回过头他就把烟盒递来了。

“谢谢。”贺凌风随意抽了一根,走到他身边靠着墙站着。

“嘿,在这里不能这么相信别人的,陌生人递给你的烟里可能会有料……”他淡淡地开口,贺凌风点烟的动作停住了。

他笑了,“不放心吗?这就对了!”他说着轻轻抽走了贺凌风指尖的烟,又把自己嘴里的半截放在他唇间,“给你我的。”

滤嘴湿凉的触感让贺凌风一惊,或许是他无意识流露地厌恶表情让男生慌了神,“哦天呐,我真是太傻了!很抱歉……我以为我们都是……非常抱歉,刚刚在里面我朋友说你一直在看我,让我去试试,我以为你喜欢我的……”

贺凌风没理会他,吐掉嘴里的烟,一言不发地走了。他没有自作多情,贺凌风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他也确实多看了他几眼,不过是因为觉得他靠着吧台的懒散姿势像极了一位故人。

接着,贺凌风想起了他第一次抽烟的事,谁也想不到,贺凌风抽的第一口就是过肺烟。

那时他和林鸿刚在一起不久,彼此都还不太适应这种突然的身份转变,相处起来有点羞涩,没敢有什么实质性的大动作。不在学校的周末晚上他们会一起到广场公园散步,有一次,他趁林鸿不注意抢了他嘴里叼着的烟,没经验的新人第一口吸得太猛 ,来不及把烟吐出来就让它们一股脑全扎进肺里了。

林鸿一边给他顺气一边数落着:“让你不学好!抽烟耍流氓……怎么,我嘴里抢来的好啊?”回味着嘴唇上湿漉漉的触感,贺凌风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林鸿突然凑上来亲了他一口。

这就是他们的初吻,伴着嘴里酸涩的烟味,一个短暂而突然的吻,落在了贺凌风的嘴唇上。

没刷牙,改天再好好亲一个吧。”林鸿用拇指蹭了蹭贺凌风的鼻尖,心满意足地说。

贺凌风越走越快,渐渐狂奔起来,却怎么都甩不掉回忆。

男生唐突的举动触发了贺凌风的闪回,从那天起,一切关于林鸿的细节都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清晰,贺凌风不想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了,林鸿成了他过不去的沧海,他因为是翅膀被眼泪打湿而飞不动的淹死在里头的蝴蝶。

贺凌风也试图用已掌握的心理学知识来分析自己,引导自己走出这些不良情绪,不过效果甚微,说白了还是一句“道理我都懂,但是……”

一分析起自己和林鸿来,他的知识和经验储备都变成了纸上谈兵,贺凌风忽然发现心理学对他唯一的用处就是能让自己坦然地面对所经历的一切。他可以清楚地说出自己的症结所在,但就是无法根治。

来美国的第一年,贺凌风没有回家,他心里过不去,虽然他们不肯承认但贺凌风总怀疑父母跟自己的分手多少有点关系,直到陈曦和贺凯旋来美国看他,看着略显苍老的父母,贺凌风忽然有点心疼,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错怪他们了。于是第二年的假期里,贺凌风主动回了家,饭桌上,他说出了自己一直不想回家的原因,又跟父母道了个歉,说之前很多做法确实太不懂事了。

贺凯旋看着儿子懂事了十分高兴,借着酒劲,无视一直在饭桌下踹他的陈曦,把实话透给贺凌风了:“我就跟你妈说,我有办法把咱儿子拉回正路上来!也是林鸿那小子识时务,我……”

“识时务?怎么,你还给他钱了?”

“没有!我本来想呢……要是不行我就给他点钱,结果没用上,要不说他识时务呢!应该能成器这小子……要是不乱搞这些的话我还挺喜欢他的。”

“乱搞这些?”贺凌风笑得很冷,“他搞的只有你儿子。”

眼看着贺凌风的脸色变了,陈曦打圆场道:“你爸说醉话呢……”

贺凌风叹了口气,他现在连发火的力气都没了,只想快点去找到林鸿,问清楚当年的事。

贺凌风拨通了那个他自以为永远不会拨通的电话,可无人应答的忙音让他不知所措,贺凌风重新登上许久不用的社交软件,留言一下子涌来,他翻来翻去唯独没有看到林鸿的,这才发现连他的名字都已不在自己的列表里了。

那两年微信刚刚兴起,因其页面简洁,不少“商务人士”人都放弃qq转投了它的怀抱,林雏和韩岳自然也不例外,所以这俩人贺凌风一个都没联系上。

他直接去了林鸿家,发现那片小区的住户都因为拆迁搬走了。贺凌风砸坏老旧的门锁,进了屋,除了一些不成器的家具,被留在那的还有一个箱子,贺凌风打开一看——是分手后自己留在林鸿那没能带走的书、笔记和几件衣服。

他替我留了两年,最终还是决定放下了。

贺凌风对着箱子沉默了一会儿,最后,只拿了一幅林鸿画的素描。右下角属的时间是两个月之前,反面写着:“昨天,姥姥去世,这个家里最热闹的时候有五个人,现在只有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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