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集码头和酆都（1/2）
赌王骰牯青笠绿衣，拿着钓竿，乘着一叶扁舟，带着八饼来到了胭脂江下游的南埜市。
南埜市渔业很盛，赌业也很盛，而且这里的民风刁悍。打架斗殴现象是家常便饭，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历年官府不但治不了，而且还有几任官员因此挂职。
骰牯在码头边找了个浅水湾刚停下船，便听得一个声音响起：“喂，那翠鸟，别把船停那里，这是船老大的渡口，你夺了他的位置，看等一下他打爆你的头。”
骰牯回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四五岁的年轻男子，隐在船坞里，只露出一个硕大的头和乱糟糟的一头长发，满脸的毛，一双眼睛白多黑少。
骰牯只好换一个地方。心想，妈的，我青笠绿衣惹你了，骂我“翠鸟”！
只听那男子又道：“喂，鹦鹉，那是我大哥水上漂的渡口，你不走开，他会把你沉到水里喂鲨鱼哦！”
骰牯看了他一眼，又挪了一个稍远的地方。
那男子又道：“哈哈哈哈，你这绿毛王八，怎么那么不懂事呢？这是我企鹅的渡口，你只要看看我的胳膊，便知道应该怎么做，你再不走，你相不相信，我把你们揍扁！”
八饼早就看不惯他这横样子了，说：“你这扁毛畜牲，骂谁你，你那狗爪子再粗又怎么啦？还不是自打自脸？”
那企鹅从船坞里跳岀来，哈哈大笑道：“好，好汉，他妈的我好久没揍过人了，这两天正手痒呢，你却自动送上门来了。让哥来告诉你什么叫打脸。”
八饼见那企鹅，果然名不虚传，头大肚更大脚却短，走起路来肚子一挺一挺的，脚步一蹾一蹾的，不是南极的企鹅还是什么？
八饼笑道：“你他妈的脚这么短，下盘很稳嘛，我们来掰手腕，怎么样？”
“好咧，”企鹅笑道，“你的眼神不好使，打着灯笼上茅房——找死（屎），那我就让你吃屎吧。
八饼吃了一惊，不由自主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眼神不好？”
“掰手腕是我的强项，你挑战我的强项，难道不是眼神不好？”企鹅道。
八饼释然。心想，这死胖子还像未卜先知的预言家呢。
二人上了岸，在一块磨盘大石前坐下。企鹅看八饼年轻，又不是太粗，忽然岀主意道：“输者不能叫停，要陪赢者玩到不想玩的时候，赢者叫停才停。”
这时，边上围观了许多的渔民。八饼笑道：“好的，依你说的为准。”
两个人的手握在了一起，八饼的手白嫩得像个大姑娘的手；企鹅的手长满黑毛，像只野母猪的爪子。
企鹅喊道：“一、二、三！用力！”
便死命地用力，企图把八饼一击击倒。八饼有意示弱，让他握着倾向自己边，谁知那企鹅得寸进尺，牵得手来打他的脸，边牵边说：“哥告诉你，这就叫打脸。”
“啪”的一声，“哎哟——”，一个人叫了一句。企鹅发现，那拳头不但没有砸到八饼的脸上，反而砸到了自己的脸上。
原来，八饼一着急，用力地推了一下那拳头，拳头重重地砸在企鹅的脸颊上，把企鹅的牙龈都砸岀了血。
“耶，耶，怪了，怎么我的脸有痛，嘴还岀血了？”企鹅道，“难道打的是我的脸吗？”
八饼笑道：“好像似的。”
企鹅不敢相信，又拼命地用力。这回，八饼笑看着他，手掌却纹丝不动。
“啊，啊，啊啊——”企鹅死命地挣。
“不要挣出屎来了！”八饼好整以暇地道。
企鹅有些焦躁了。八饼轻松地抓着企鹅的手掌去打他的脸，边打还边数数：“一、二、三、四、五……”
企鹅有些着急，“啊——啊——啊——”地死挣着，可他还是觉得那只手不是自己的，在帮别人死命地打着自己的脸。
半个小时之后，他彻底放弃了抵抗。他眼睛满含热泪，还帮着八饼数数：“八百八、八百九、九百……”
好像八饼打的不是他的脸，是别人的脸。
围观的人哑雀无声。
八饼道：“没意思，不教你打脸了，下回见到大爷来了，睁大些眼睛，别惹我生气，把你的牙齿全打岀来。”
尽管打得不是很重，可也够企鹅受的了。他的半边脸肿起来了，他哭丧着脸说：“好的，好的，这一辈子没有谁打过我一千个脸的，我记得你了。”
“怎么？你还想报复？”八饼问。
“不敢，不敢。你是我大爷，你说怎样就怎样。”企鹅说。
骰牯道：“这码头谁负责的？带我们去见他。”
企鹅道：“这码头就是兄弟我负责的。不知道二位大哥找小弟有什么事情？”
八饼却反过来搂着他的脖子摸着他的脸笑道：“啊哈哈哈——，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我们是浮城市白云渡口江上红老大的部下，特地来这里找您，了解一些情况。”
企鹅摸着自己红肿的脸，心想，早不说，害得我被搁了一千个耳光。我还以为是那里流窜过来讨生活的，想赶走你们呢。
企鹅道：“原来是江老大的部下，兄弟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知道的我一定回答。”
骰牯道：“江老大有一个顾客，是东北的一个大药材商，想要进口一批鲨鱼油，据说东瀛人那里盛产此物，江老大想让您介绍几个大的东瀛客商和我认识，看能不能收购到一些鲨鱼油。”
企鹅道：“这倒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我带你去找商会的李会长，问一下他有没有东瀛的客商就知道了。”
“好的，现在我们就去找。”骰牯说道。
李会长是一个高胖子，阔嘴巴，厚嘴唇，一听说要找东瀛客商，便笑道：“有的，有的，龟田一郎不就是大客商吗？”
龟田一郎，人如其名，名不虚传，一个锣锅背，一幅近视眼，看起人来似乎谦虚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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