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虽然之前铉真说,晚上他师父会回来,但是韩溓却没有见到。
他听到了声音,可能就是铉真的师父回来了吧。
韩溓躺在床上,连呼吸都嫌麻烦,他便没有出去了。
晚上还是送来了药,没有药丸,只有一碗药汤,还是铉真送进来的。
“师父去整理业塔的藏经阁了,可能需要一些时间,韩施主还是先休息吧。”
韩溓道了谢,并没有多说。
直到铉真走了很久,他才想起来,自己好像一直没有请教铉真,他师父的法号来着。
那药可能是下得重了些,韩溓喝完不久就有些昏昏欲睡。
他躺在床上,萦绕了他一下午的压抑的情绪,不知道怎么了,慢慢地开始消退了,渐渐地他觉得有光从窗外照进来——月亮升起来了。
韩溓自己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突然坠入深渊。
又是什么事情,将他从深渊里拉了回来!
第二天,换了一个人来喊韩溓起床。
看上去比铉真高出一个头,傻大个的样子。
“师傅如何称呼?”
“贫僧法号铉清。”
哦,原来是铉真的同门师兄弟。
铉清看着韩溓没有说话,只是高深莫测地点头,咽了咽口水,“施主,施主稍等,汤药煎好了,贫僧去端来。”
说完就忙不迭地走了,韩溓都没来得及喊住他.
看着夺门而出的铉清,韩溓终于是笑了出来。
韩溓坐在床边傻笑,心想:果然,自己还是很容易满足的呀。只要,一点点能让我开心的事情就好了。
四月的风,温暖却又清润微凉。
韩溓本来还想趁着早上的时候,吹一吹风,见一下自己久未谋面的救命恩人.
但是他还是去晚了,只剩下了煎完药后沥在墙边的药罐子。
无聊至极,就是想扫地也找不到笤帚。
铉真没见着,铉清在给他送完药之后就蹿出去不见了,一路上见着的僧人也都是一副普度众生的清淡模样。
韩溓稍叹一口气,慢慢踱去了业塔后面的梧桐树那边。
梧桐还是那棵梧桐,但是今天韩溓所见,却不是昨日那般晦暗了.
早晨的阳光还很清亮,细碎地从枝叶缝隙间穿过,洒了下来,树下的石凳上沾了两三青叶,晕染出一种恬淡。
风微飘拂,窸窸窣窣,轻得像这里的守塔僧。
韩溓拂袖坐到了石凳上,阳光还很柔和,石凳有些清凉。
不过韩溓现在的样子还真有点埋汰,穿的是素衣,尺寸不太合适,他穿在身上有些空荡,倒也显得飘逸。
并且他现在披头散发,因为之前让河水冲了一番,身上那件衣裳还在就已经不错了.
而这寺院,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用得上发带的地方,便放任这一头青丝不管了。
就说那药下得有些重了,每次韩溓喝完他都要晕沉一阵。
树下微风,阳光微凉,还有些许禅音传来.
韩溓靠在梧桐树上,很快就睡着了。
可能有一个时辰,也可能只有一炷香的时间,有人走了过来,不急不缓,轻若扶风,和这棵梧桐的生息颇为相仿。
来的便是韩溓念了许久的,他的救命恩人了。
……
归与今天起得比常时要早许多,因为他还要给那人煎药。
煎完药,嘱托今日洒扫的徒弟给他送过去,他就立马赶去念经了,在大佛前诵念了一个多时辰.
回到业塔,那个人已经起身了。
问过徒弟才知道,他往塔后去了,一直没回来。
只来得及轻饮一口茶,归与就去了塔后。
他见到的,便是韩溓在树下,睡得一晃一晃的。
头发散在脸侧,遮住了细圆形的光亮,身上还沾了一片梧桐叶,叶尖挂在发尖上,跟着一晃一晃的。
石凳不短,归与便坐在了另一侧。
他伸手拿去韩溓头发上的树叶,轻缓沉稳,没有闯开韩溓的梦境。
归与等了一小会,看韩溓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便盘膝默念起佛经来。
也许是阳光开始刺眼了,也许是晃得太厉害了,没过多久韩溓就醒来了。
睁眼便看见一个和尚和自己挤在一个石凳上,正在合掌打坐。
丝丝阳光散落在灰色的僧袍上,韩溓看向他的侧脸,他的眉很长,有些像剑锋,五官分明深刻,甚至带上一丝侠气,脖颈修长,很是清瘦。
但是他嘴角微抿,神态是祥和的,如诸天神佛,天生慈悲。
保持一种姿势久了,难免有些难受,韩溓正准备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压住了。
用大了力,惹得旁侧的人睁开了眼。
归与道了一声得罪,连忙让开。
“贫僧归与,叨扰施主了。”
哦,终于遇着一个不同字辈的了。
韩溓冲归与笑了笑,“是在下叨扰了,在下韩溓。”
说完又觉得两个人十分尴尬,正打算着怎么道别,突然脑子反应过劲儿来,“你,归与大师?”
归与,可不就是自己肖想、不对,崇拜已久了的那位,将野生云雾茶改成家生茶的惠僧吗?
这下比见着善法更加惊讶了!
他记得铉真说,他的师父很小很小的时候就来到了寺院,他当时就觉得,他的师父最多也就和善法的年纪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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