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她走后，韩溓膈应了好一阵，才想起来要做点什么。

他推开门，走廊上并无一人，楼下也没有人，再看大门，关着。

应该是还没开门。

刚准备回去想办法，突然隔壁屋传出了拧毛巾的声音。

有人？

韩溓又听了一会，确定屋里的人是在洗脸，才猫着身子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谁啊？”声音有些嘶哑，应该是刚起床。

韩溓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当他在组织语言的时候，门打开了，是一个和韩溓差不多高的男子。

漂亮。这是韩溓的第一印象。

“我、在下韩溓，额，住你隔壁。”

男子瞥了一眼韩溓的衣裳，挑了挑眉，说：“进来吧。”

韩溓不讲究，跟着就进去了，还细心地把门关上了，“我就是来问一下……”

“你还不如好好休息一下。”他打断了韩溓说话，随手扯了一根发带，三两下就把头发绑好了。

韩溓不知道该说什么了，“阁下如何称呼？”

“韩曲。”

“那我们同姓。”韩溓还有些兴奋，但是换来的是好一阵的沉默，他这才才感觉到尴尬。

韩曲愣过之后却笑了，“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被黑店骗了，又被卖到了这里……”说起来，韩溓还有些难为情。

韩曲了然地点了点头，“你是不是在想着怎么逃出去？”

韩溓点点头，怕他没看见，又答了一句是。

“你别想了，要是可能，早就有人跑出去了，还用得着等你来？你还不如好好休息，盼着今晚上有个好点的人，肯为你花钱吧。”

回到房间，韩溓叹了口气，趴到了桌上，他看了窗户后边，高逾三四十尺，还是条河，跳下去不摔死，就得淹死。

一上午，外面冷冷清清，直到大约过了未时，才听得楼下打开了大门，不久，外面就开始热闹了。

外面热闹归热闹，却没有一个人来理一下韩溓，连口吃的都没有。

但是听着外面的声音，他又不敢打开门瞧瞧情况。

一直到傍晚，外面的声音都没有消停过，窗外天色渐渐暗下来，灯火开始点亮。

韩溓小声骂了一句“**”。

天色一暗，河面上映出华灯的光彩来，平静处尚能看清楚，那灿若星河的灯的模样，湍急的地方就只剩打碎的流光溢彩了。

但是这只是一层浮于河面的华丽，在这五光十色下，是寂静流淌的暗沉的河水。

虽然早死晚死都是死，但是送死和等死就不一样了。

韩溓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虽然跳下去可能生还的希望渺茫，但是至少是软着陆。

本来韩溓还想着把床帐剪一下，接起来可以吊到下面去，但是没想到，翻遍了也没找到剪刀，甚至都没有一件稍微锋利的东西。

韩溓心道我又不会寻死，叹着气直接上嘴了。

也不知道绑得结不结实，但是韩溓没有管那么多，把一端系到床边的柜子脚上，自己扯着另一端就翻出了窗。

可能是这倌人楼的惯例吧，房间里的床帘只是轻罗软帐，顶多算是蚊帐，不承力，就算韩溓身子骨再小，也是有些重量的。

果然，韩溓刚慢慢落到一半，就听到了上方传来了“刺啦”一声，吓得韩溓连大气都不敢出。

过了好一阵，才敢继续往下。

这时后方不远处的树发出了沙沙的声音——是风，一下子就吹到了韩溓这里。

半空的韩溓被风吹得摆了起来，心道完蛋！

果然，就在韩溓摆了两下的时候，窗帘“呲啦”一声断了。

手里还扯着一截窗帘的韩溓，连叫唤都没来得及，就“噗通”一声落进了水里。

在水里扑腾了一阵，韩溓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跳河逃走了，因为河里有东西。

有很多蛇，灯火的光亮透不过河水，但是韩溓清楚地看见了那些蛇身上的鳞片在反光。

三四月份了，蛇的反应已经很灵敏了，韩溓一落下水，就惊得水蛇全都动了。

更要命的是，就在前方二三十公分的地方，一条两尺长的蛇缓缓地回过来了头，吓得韩溓狠狠呛了一口水。

就在韩溓觉得自己要命丧蛇腹的时候，不远处冒起了一团更大的黑色，七冲八撞地吓退了蛇群。

韩溓心里叫苦，自己怎么就这么倒霉，早知道河里有怪物，就不跳了。

他闭上眼默念着阿弥陀佛，那团黑色不明物已经冲了过来。

冲到韩溓面前，还是黑黑的一团，把韩溓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但是韩溓觉得自己还是在水里，睁眼一看，哪是什么怪物，根本就是一大群鱼，它们簇拥着韩溓，推着他往前游。

韩溓又连念了好几句阿弥陀佛，觉得还挺有趣。

为什么会有一团鱼？可能自己上辈子是屈原吧。

鱼虽然小，但是数量多，韩溓都不用自己游，就被这一团鱼刮得往前了。

鱼群丝毫不逗留，直直地往前冲，速度也不慢，韩溓很快就看不见那倌人楼的灯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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