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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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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敕棍躺在阿福身边时,阿福终于忍不住了,他闭着眼睛半天没有睡意,敕棍也不转过来抱抱或有所表示——好的,阿福觉得自己要求太高了——所以他自己转过去,推了一下敕棍,问他睡没。

敕棍说没呢,也睁开眼睛看阿福。

窗外有一点点的亮光透进来,照着两人的脸。

阿福才刚刚熟悉敕棍这张脸,也才刚学会滤过他狠厉的眼神,从中找到一点点的和善与局促,可他就要看不到了。

其实要说非常舍不得那是不可能的,他和敕棍尚未培养出如此深厚的情谊。但若是说完全接受安排而内心毫无波澜——那更是不可能的,他希望能再多看看,至少在下一次见面时还能认出这模样。

阿福的手在被窝里动了动,摁住敕棍受伤的一边胳膊。

“好得差不多了?”阿福问,他努力不让自己的目光有所偏移和闪躲。

“嗯,”敕棍应了一声,朝阿福的方向挪了挪,“你呢?”

阿福的伤早就没什么感觉了,骆驼的子弹压根没在体内停留,有的也只是一个看上去狰狞但并不要紧的血口罢了。

这几日阿福尽可能不去回想骆驼的事情,但他知道这情绪迟早得再翻腾上来。

“我是不是要和你分开了?”虽然艰难,阿福还是把这话问出口。

敕棍一瞬不瞬地盯着阿福的双眼,片刻之后,才从喉咙深处又发出一记沉闷的回应。

“那我还能见到你吗?”阿福又问。说实话,敕棍的反应让他觉着对方就是憋太久了,逮到个下得去屌的泻火罢了。

否则一个人怎么能把感情隐藏得那么好,好到这都要分开了,还能不露声色。

敕棍也把手抬起来,他把阿福的胳膊摘下,将对方的手握住,放在两人之间。

敕棍的目光率先转开,他捏了一会满是老茧的双手后,又翻身平躺,顺势把阿福往自己的身侧扯了扯,将两人的手搁在胸口。

“我会去看你。”敕棍说,他轻轻地叹了口气,补充——“过几天我把你送四满城边上,看看能不能让你进四满。你会安全的,放心吧。”

阿福就要见到自己的家人了。他能猜到只要家里头没人和黑鸦对着干,那循着原先父母小店的地址就能见到他们的身影。

阿福的心头闪过一丝喜悦,但很快又被惆怅填满。

他很想开个玩笑,于是道了一句一点都不好笑的揶揄——“还说你能带着我几个月,这才一周不到就要分别,红鹫真是不可信啊。”

说完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想把自己的手抽回来。

然而敕棍没让,他马上揪紧了手指,不让阿福挣脱。

阿福感受得到他赤裸的胸口传来的心跳和热量,也能从不稳的呼吸中体会到他酝酿着要说的话。

只是这话真正出口,又花了三十秒。

“我喜欢你,”敕棍说,说的时候眼睛只敢盯着天花板,他艰难地咽着唾沫,眉心轻微地皱了一下,把后半句话说完——“你……你愿意等等我吗?”

阿福从来没觉着这句话有那么大的威力。

鸦国虽然有许许多多的恶行,但在恋爱和婚姻这方面却还是趋于保守的。

阿福知道谈恋爱要慢慢来,要从看对眼变成告白,告白变成牵手,牵手变成接吻,最后才是云雨定情。

即便是那些看上去十恶不赦的黑帮成员,他们也和邻国的帮派不一样,不会没事就打个炮叫个鸡鸭鹅,相反,鸦国上至毒枭下至毒贩,大部分对待感情都是从一而终的,甚至有一些因为火拼而死了伴侣,后半辈子就硬是孤身一人。

而显然阿福和敕棍违反了这样的顺序,也让阿福一度以为“我喜欢你”这类告白的话已经不再重要。

年轻人总是不重视甚至蔑视传统,他觉得这是某种进步。

可当这话从敕棍嘴里说出来时,那种心脏被揪了一下的感觉却清晰得难以忽略。

果然一方水土一方人,沿袭下来的观念是他们想蜕变也洗不干净的。

阿福浅浅地喘了一口气,反手主动地抓了抓敕棍的手指。

他也喜欢敕棍,他也想等。可这是六年啊,六个月他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何况是六年。

“我不知道,”阿福坦白,“我……我不确定我们真的能在一起。”

敕棍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慌张,他迟疑了一下,继而急切地追问——“你、你不喜欢我吗?还是、还是——”

“我当然喜欢你,我可以肯定我现在非常喜欢你。但……但我不确定我能喜欢六年。”阿福不想隐瞒,既然大家把话说开了,他也干脆把担忧明明白白地摆上台面。

“虽然我不知道红鹫的生活是怎么样的,我也相信你说了喜欢我,你就是真的能喜欢下去,但你现在是要求我在外面干等六年——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阿福从来就不喜欢背叛的感觉,就算骆驼那样对他,背叛骆驼对他来说也是一项严酷的考验。

凭敕棍的情商或许并没有意识到这样的许诺和要求是某种程度的自私,所以阿福不介意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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