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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酒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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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其实阿胜并不想参加这个聚会,虽然任哥说火炮做大,联络感情是必须的,推得一次两次,最终还是得去,拖久了还让人有闲话,倒不如早去早完事。

人在高位,有时候是不能凭借原来的认知去和对方打交道的。不管火炮是不是够朋友,也不管他原先有多平易,龙头位就在那里,你不向前一步低低头、哈哈腰,就是不识抬举。

阿胜不太愿意承认这一点的原因有两个。

一是火炮起家太快,快到阿胜刚跟任哥时,他还来拜托过阿胜帮忙。那时候火炮算个屁啊,就是怼掉外来帮老大的一个刀手,手底下没人服他,光杆司令一个。

可六七年一瞬间就蹿起来,烧得比火还旺。真是噼里啪啦燃了一路,燃到阿胜齐平的位置,任哥齐平的位置,现在再爬到任哥的上头,反是要任哥和阿胜上前示好——这不是钱的问题,是面子问题。

而另一点,不用说,就是火炮旁边的那个师爷。

其实早年师爷不是干这个的,在他还没正式成师爷时,他差一点就进任哥的警署编制了。

那几年警署正好成立了法医团队,广招人手,这个师爷当过几年医生,履历漂亮,又在一线混过,后来加考了公安和法医,成绩也很可喜。

但自从他亲口对任哥说自己是师爷后,任哥就把他的档案抽掉了,面试的成绩都没入档,让他安心做他的师爷,安心搞他的字头。

而偏偏这几年蓝莲帮的小弟不怎么见到任哥,任哥从警局辞退后再次出现,兄弟们老说这个蓝莲帮的坤总和外来帮的师爷长得像。

阿胜不喜欢听这个,他觉得一点都不像,那师爷不过白一些,瘦一些,看着斯斯文文,也喜欢穿个素色衬衫再喷点香水罢了,和他的坤总哪像了。何况非得说像,也是师爷和坤总像,反过来说就不行了,反过来又成了面子和辈分的问题。

但每次听阿胜抱怨这个,任哥也只是笑笑,说你觉着不像就不像了,我也比他老,他脸上没皱纹,头上也没白发,看着比我年轻多了。

阿胜不高兴,他说那我扒拉火炮墙角得了。龙位要不到,招贤纳士挖人跳槽还是可以的,“虽然我们蓝莲帮不是带头,但油水绝对比外来帮的稳定和丰沛。”

任哥哭笑不得,他说人家又不好这口,你要真去扒拉,我还得给你收拾烂摊子。

阿胜反驳,那他也没娶老婆没生孩子,你怎么就知道他不好这口。

任哥知道这是阿胜气话,摆摆手不和他申辩。

其实任哥心里明白,阿胜是替他不服气。

阿胜脾气不是太好,或许也是成长经历决定了他对威不威有着比自己更严重的需求,之前因为任哥有官职,万事不敢高调铺张。现在任哥彻底来到他身边了,两年来一旦有点小节小庆,也非得要搞排场。

这也是任哥一定要去参加这场饭局的原因所在——“你看你自己过生日,你包酒吧、摆酒席搞得那么隆重,没请火炮他们就算了,这次人家都请了我们,再不去,是不是太不给面子了。”

阿胜也说不得话,何况火炮或师爷似乎知道蓝莲帮这群人下不了台,生日宴摆桌吃完饭后,也没让兄弟跟着,叫阿胜和坤总一起,随便找个包厢,四个人私下再喝点。

“已经很好了,”任哥拍了一把阿胜的后背,对他全程摆着臭脸表示不满,“包厢就我们四个人,人家连兄弟手足都不带,你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所以阿胜该送的金条一块没少,该进贡的人也千挑万选。

蓝莲帮本来就主导本地的鸡鸭鹅,这一次送去的人也确实鲜嫩可口,男女都有,各式各样。

但火炮似乎不怎么喜欢做这些事,全给了兄弟们让他们开心,自己则只要金条,只喝酒。

“这是好事,”任哥若有所思地说,“至少证明他不会成为第二个洪爷。”

本来是想趁着酒席散去,任哥和阿胜也低调离开——毕竟阿胜的表情是怎么都收不住,任哥也怕真到了私人包厢里,借着酒劲,阿胜又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

今天到底是火炮的生日宴,而任哥没忘记阿胜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拔枪把洪爷干掉的一幕。

不过火炮眼尖,见着任哥想混在兄弟们的人潮里偷偷溜走,远远地就喊住了他。

火炮从人群中挤过来,说坤总,这次你真不能再放我鸽子了。你老这样,我怀疑你对我有意见。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那任哥和阿胜也再无法推脱。

(2)

火炮说到做到,包厢挺大,容纳十几二十人不是问题,但他确实一个手足不跟,就让师爷跟着。

师爷和自己与坤总和阿胜结识得早,那么多年过去,四人却再没有机会和理由这般小聚,为着龙头之位的竞争也搞得你死我活,嫌隙越来越大,猜忌也越来越多,倒不如借着今天的由头,把态度再重新声明一下,顺便缓和缓和彼此的关系也无妨。

当然火炮自己是想不到这一点的,这样的安排也是师爷提的。

他说争斗的时间过去,和平自然要有和平的表示。

那时候为了帮火炮上位,他不得不把话说狠了,事做绝了,但毕竟蓝莲帮始终是他们最大的邻居,若打不好关系,往后少不了麻烦。

“何况你看,坤总现在失势了,但更要给足他面子。这个人虽然不再在白道上有一官半职,可很多关系还在。以后免不了要和他的关系网络打交道,茶不能凉得太明显。”

火炮向来听师爷的,师爷这么一说,他也觉着有道理。加之他今天生日高兴,喝多了几杯,师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他懒得想事情。

不过也正是因为火炮太高兴,喝得脸红脖子粗,反而让师爷觉着他的安排是不是太草率了。

火炮没架子,性子也直,师爷跟了火炮那么多年,知道他喝多了就更他妈直,直得都能把自己弯的本质暴露出来。

这也是师爷最担心的一点——他和火炮的关系会曝光。

是的,多年来两人的关系连自己帮派内的兄弟都一无所知,师爷的保密工作做得滴水不漏,一点风声透不出去。

师爷特别担心一旦被人知晓了他和火炮的私人关系,以后他再向火炮提什么建议,别人也会说火炮是听了情人的话才耳根软。

师爷扪心自问是很敬业的,他万没有把私人情感带到工作中。但他太了解何为人言可畏,所以事事小心谨慎。

不过无论他再怎么谨慎,那天晚上还是出了岔子。

火炮一等到包间门关上,就招呼坤总和阿胜喝酒。

师爷忙让火炮坐下,自己来给大家倒。火炮也得了自由,坐在阿胜的旁边一个劲地敬。

他说这个酒一年前就应该喝了,但你们硬是不愿意来。今天终于肯赏脸,真是难得。

坤总说哪里哪里,“你也知道我之前出的问题,那段日子老抛头露面不好。不是火炮生日,我们也要请酒赔罪的。”

说着撞了一下阿胜,让阿胜给自己一点支持和附和。

阿胜也没办法,把杯子里的酒闷干,再递给师爷空杯,转而看向火炮,道,“炮爷,我们之前的关系确实尴尬,闹得挺不愉快。但大家都为自己字头做事,你也大人大量别放心上。反倒是——”

他扬起杯子,指了指师爷,“师爷,你倒是要陪我喝两杯。那时候你一通的狠话,我要是没撑住,指不定我真从码头跳下去了。”

这话说得师爷赶紧起身,说我喝我喝。

然后连灌了三杯,才让阿胜把话端压回去。

师爷不能喝酒,这一下喝得他肚子里都是气泡,撑得要命。但没办法,能把话说开,就是达成和平与友好的一个良机,这良机会为外来帮避开很多不必要的纷争。

为了工作,也为了火炮,师爷咬牙也得陪到底。

其实他也一直琢磨着阿胜和任哥的关系,他不止一次猜测过他俩是不是和自己与火炮一样。毕竟任哥之前有一些传闻,大家或多或少都听过。虽然随着时间过去,传闻的真实性已不可考,议论声也越来越小,但师爷总觉着自己的雷达不会错。

当然,一般他私底下和火炮讨论的时候,火炮都会哈哈大笑,说你这脑瓜想什么不好,你想人家坤总和阿胜的关系干什么。你没事可以看看电视听听八卦,比八卦我们身边人好多了。

师爷不认同,他说这可不是八卦,这决定了采取什么样的外交政策——“你想啊,如果他们也是,我们就不怕被他们俩知道了。双方都有把柄,那把柄就像俄罗斯方块抵消了。但如果我们是,他们不是,那就要加倍小心。怕的还是我原先和你说的那些,我——”

但火炮不听完的,一般这时候他就会钻进厨房里,围起围裙,再翻翻今天师爷买了什么好材料,可以让他大展身手。

所以此刻两对人都在揣测着对方,只不过露出马脚的,永远是性子最直的一个,而发现马脚的,始终是最淡定的旁观者。

(3)

喝了一件啤酒,大家都没过瘾,又要上洋酒继续喝。

师爷连忙劝说不要洋酒,这样杂着喝,一下子醉了就不安全了。你看这包厢里关着两个老大,要等会有人埋伏在外,心怀叵测——

“里面是坐着两个帮派的大哥,但外面也有着两个大帮派最多的兄弟,”火炮显然是喝高了,他推了一把师爷,把酒瓶子拿来倒完,“你就放开胆陪我喝一次又怎么样了,搞不脏你的白衬衫。”

这话一出,阿胜和坤总立即对视了一眼,也马上明白双方都往同一个方向猜去。

师爷无奈,只得继续作陪。

但就算再装,任哥也看得出火炮的手越来越不安分。这种不安分或许阿胜看不出来,但曾经被这样暗示过的任哥是清楚得很。

他们的位置围着一个转角,方便他们拿桌上的色盅和酒杯。从左到右的顺序分别是师爷,火炮,阿胜,自己。火炮和师爷在角的一边,自己和阿胜在另一边。

所以任哥可以看到火炮的手从乖乖地握着色盅,到搂住师爷的肩膀。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捋了捋师爷的后背,最终还停在师爷的腰上。

任哥回想自己和阿胜做兄弟的日子,阿胜除非喝成**整个人挂着对方,几乎没搂过自己的腰,更不要提被师爷非常隐晦地撞了一下后,火炮的手又回到了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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