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后场的灯光（1/2）
周六早晨，9中的校车先一步出发了，善德的五辆校车也浩浩荡荡地从校门口开了出去。上一次善德的校队去省城给足球队加油，大巴没有坐满，这回车厢是真的被填得满满当当，因为足球队和羽球队都有比赛。
许天欢他们那辆大巴上装着全部的羽球队队员，其余的空位留给了乒乓球队员。
“羡慕你们啊……”一个乒乓球队员说道，“羽毛球，还是比较容易出头的。”
“容易吗？”羽球队员说，“像许少这样的天才还是很少的。”
坐在后排的许天欢捏着拳头，压力颇大。
“那可不，但是像我们乒乓球，太难打成职业了，”乒乓球队员说，“中国人都特么会打乒乓球。”
薛爻从椅背后面伸出脑袋：“我不会打乒乓球，但是单阳会打！”
许天欢闷着脑袋，呵，炫耀！
乒乓球队员不认识单阳：“山羊是谁？”
羽球队员说：“隔壁9中的另一个天才。”
“啊！那个山羊和许少比谁厉害？”
许天欢的脑袋彻底埋了下去……丢脸……
“当然是我们许少厉害了！”
“对嘛，”乒乓球队员点点头，“我早就听说了，全年级都传遍了，许少自学硬是把平均分拉高了100分，像许少这种，干什么事儿都是无敌的……”
许天欢干脆戴上耳机，闭着眼睛开始打盹——当然，他是睡不着的，只是眯着眼睛强装镇定。车子驶上高速之后，王奕来找了他，许天欢一看队长来了，连忙拔了耳机坐得板正。
“队长？”
“我来跟你说一下今天比赛的事。”
“你……你说……”
王奕见他脸色有些白，担忧地问：“你没事儿吧？身体不舒服？”
“没，没……”
“是这样的，你这次打男单二号，今天的比赛要拿命去搏，你懂我意思吗？”
许天欢紧张地摇了摇头。
“实验的三个人水平非常平均，”王奕解释道，“也就是说，你可以理解成，他们三个都是男一，或者三个都是男三——但我希望你能把他们当成男一来打，明白吗？”
许天欢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佩佩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所以我希望你能争取在第二局把对方拿下，咱们两轮结束比赛……他们的男二水平很高，甚至在你之上，但是，”王奕笑了笑，“你是我们的秘密武器加不确定因素，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你到底有多强……所以，这场比赛，别输。”
许天欢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点了点头：“知道了队长，我一定，加倍加倍努力。”
“我就喜欢你这样的，”王奕笑道，“平时也不喊口号，甚至看着挺怂，上了场倒是暴躁得很……”
许天欢一听“平时挺怂”，刚积攒起来的热血值瞬间降为0，王奕回座位之后，他又把脑袋埋了下去。
“其实没必要紧张，”薛爻在一旁安慰他，“你就把对手想象成单阳，拼命追着打，当然，还是不一样，单阳你打不过，但这次的对手，我觉得你没问题！”
“唉……”许天欢翻出短信一直没来得及看，他将短信调出来。
沈大夫：加油许百三，为了善德。s：为什么宿舍被你们搞得这么乱？
单阳：徒弟，好好打，别给我丢脸。
飞鸟：加油！
耗子：欢欢！必须干得他们趴下！加油加油再加油！
……
猪
崽子：加油媳妇儿，一起进军全国。
许天欢关上手机，靠在椅背上，听到薛爻在他耳边说：“加油加油加油加油……”
“别加了，”许天欢闭上眼睛，嘴角上扬，心里轻松多了，“再加油箱就爆了……”
到达省城的时候是10点，足球队的大巴朝省体育馆开了过去，顺带捎上了篮球队和排球队，乒乓球队和田径的就留下来看羽毛球的比赛。
“分得还挺细致，”薛爻感叹道，“大球的都走了，小球的都留下。”
“那不还有玩儿命的么？”许天欢指的是搞田径的，“我实在是不可能像他们一样顶着太阳在操场上纯跑，一点乐趣都没有，精神力量太强大了。”
“跳高挺有意思的啊，”薛爻说，“我觉得你挺适合跳高的！”
“别了小薛同学，一个羽毛球就够我受的了。”
教练召集所有队员集合，先和校队的其他成员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让他们在下午两点之前务必赶回球馆。其他人解散之后，教练站在球馆门口，郑重地训话。
“这是这次联赛在省城的第一场，想必你们都很清楚，这是淘汰赛，不是小组赛，谁输谁出局，如果你们今天输了，接下来的所有比赛都与你们无关。”
“去年是善德羽球联盟的巅峰，我们有周琛，有佩佩，有付云龙。我也听说了外面学校的一些风言风语，觉得今年我们善德不行了，周琛走了，就没人带着队伍争冠军了。”
“我得说说我的看法，”教练严肃地扫视众人，“佩佩现在是我们的男一，他的身体素质是不如周琛，但技术已经和周琛不相上下，我们不能纵向对比，佩佩的杀球、攻击性都不比你们的周队长差。硬要说哪里不好，就是性格差了点儿，所以我没让他当队长。”
“你们的队长，王奕，属于难得的攻守兼具以柔克刚的选手，我将他放到男单三号，并不是因为他技术不好，而是因为如果真的打到第三局决胜局，队员除了拼技术还要拼心理素质，我们越是跟他们慢慢磨，他们越是着急，一着急就会失误。王奕，是我最放心的选手。”
教练目光投向许天欢：“许天欢，最出乎我意料的选手。”
“球打了不到一年，该掌握的都掌握了，虽然技术上还有一些瑕疵，但是超强的体力，身体精准的灵活性，以及可以和国家队员媲美的预判能力，这些，都弥补了技术上的短板。我听很多人说他是个天才，他也许是个天才，但就我所知，大家训练结束之后他还在球馆加练，没安排训练的时候他会自己安排，有人陪练就打对抗，没人陪练就练步伐或者发球……他如今的成就，如今能站在男二这个位置上，都是他用幸苦和汗水换来的。”
“他虽然比不上9中的王牌，但却是我们的秘密武器，所以，许天欢，”教练叫了他一声，“今天佩佩拿下第一局，我希望你能再接再厉拿下第二局！”
许天欢咬了咬牙，气走丹田：“是！教练！”
“都进去熟悉场地吧，”教练又瞟了许天欢一眼，“下午比赛的时候别闭眼。”
我操……
“是……是，教练……”
许天欢跟着众人往馆里走，谭林凑到他身边来小声说道：“许哥……”
“你要干嘛？”
“你别紧张啊许哥，”谭林难为情地笑道，“我就是给你加油，你那么厉害，一定会赢的！”
裴德走了过来：“我跟许天欢说点儿事儿。”
谭林知趣地走开了，许天欢充满敌意地看着裴德，裴德则显得很淡然：“省城实验在这次的联赛里一局都没有输过，所有的比赛都是两局定胜负。
”
许天欢背上一阵冷汗：“你跟我说这个干嘛？”
“我是告诉你不要轻敌，”裴德说，“实验也是竞技豪门，所有竞技，除了体育，各科的奥赛、机器人大赛，甚至前段时间举行的cs邀请赛，他们都表现非凡。只要是跟比赛沾边儿，他们都能稳中求胜。”
“不是……”许天欢越听越心寒，“你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裴德挑了挑眉毛，眼睛危险地眯起来：“我想跟你说，今天，用不着王队长，咱俩，把他们的常胜记录给终结了。”
一股烈火从许天欢胸腔烧起来，瞬间驱散了周身的寒意，自上次裴德把他们从金色辉煌救出来之后，这个脾性古怪的队友就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顺眼过。
“虽然你能赢的概率极低。”
“……”
俩人后来没再说话，许天欢拎着拍儿在边线活动了会儿，就找了个队员陪他拉高球，拉了一会儿他让对方跟他换了个场，几个球之后他找到了王奕。
“队长，顶上那个灯晃眼睛。”许天欢指着场馆顶部的照明设施。
“两边都晃还是只有一边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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