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咳咳…”

闻言段亦呛了一下，将嘴里的粥吞咽下去，才道：“除了你们这种人，没有人不缺吧。”

戚修听出他语气中的一丝艳羡，抱着臂道：“‘我们’这种人…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吧？”

“唔，但是一出生就快进过资本积累的阶段就已经够好命了吧，像我们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普通选手，即使穷尽一生努力都达不到你的起跑线…”

“你未免也太妄自菲薄了吧，段亦，如果你这样的天资都只能算作‘普通’的话，那些真正的普通人该如何自处？以你的条件，当年要是能读到毕业，现在最差也是个中产！”

“……中产不还是要被你们压榨，就是高级打工仔而已，有什么好的……”

戚修简直要被他气笑了：“有什么好的？难道像你现在这样每天浑浑噩噩，靠出卖体力过日子就是好了吗？你是个omega，天生就比不了别人，你觉得以你的体力，干这行能撑到多大？三十？或者四十？等你老了，难道就靠着这点微薄的收入生活吗？住在这种…”

他抬头看了一下这套不到60平的老旧房屋，刻薄的话已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住在这种房子里吗？这是你买的？”

“……租的。”

段亦吃完最后一口，站起身想把碗筷收了，被戚修按下，他就静静地看男人动作十分娴熟的端着碗碟到厨房，打开水龙头开始洗碗。

段亦倚在门框上，身上的酸痛仍未消除，厨房里水声哗哗作响，几只碗在戚修手下碰撞，声音清脆。

戚修将洗净的碗摆在一边，狭小的空间里，头顶都快碰到天花板。他身上穿着助理送来的昂贵衬衫长裤，平整的没有一丝折皱，外面却突兀的罩了一件灰扑扑的围裙，大马金刀似的站着，极为认真的拿厨房纸擦净橱柜上的水迹，活脱脱一副二十四孝好男人图。

这幅画面让任何小记者拍下来都能上第二天财经和娱乐双版面的头条，段亦看着却十分习惯，并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两人刚同居的头两年，还住在学校附近的小公寓里，戚修刚接班每天忙的早出晚归，段亦从小福利院出身做惯了苦活，便自觉揽下所有家务，把上门的钟点工全部辞退了。戚修后知后觉的发现，说什么也不肯再让段亦干家务，只要两人在家里吃饭，饭后必定是他自觉洗碗，连扫地也一并承包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段亦刷他的卡买了洗碗机除螨仪和扫地机器人等等为止。

戚修这种从小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佣人数不清的富家少爷哪里见过这些电器，他为了在自己的omega面前树立一个顾家贤惠的伟岸人设，昧着良心干了几个月家务，实则内心相当苦逼，在见到那个扫地机器人把角落里一块自己怎么清理都祛除不了的顽渍扫干净之后，整个人都斯巴达了。

“……你为什么不早点买这些东西？”

段亦是这么回的：“啊？我看你干的挺乐在其中的，你工作这么忙回家就剩这点乐趣了，我实在不忍心剥夺你做家务的权利……”

“……那你现在怎么忍心买了？”

当时段亦欲言又止：“……唉，好吧，实话告诉你吧，我吃饭用的碗都是额外洗过的，看见你洗过的碗边上那圈油了吗，不干净倒是无所谓啦，我主要是担心你的身体，所以…嗯。”

—

“咣当”

戚修打开橱柜，把洗净的碗筷放进去，没头没尾的突然来了一句：“给你买个洗碗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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