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啊…”

段亦只觉体内瘙痒难耐，强忍之下终于按捺不住，发出一声极轻微的呻吟，迅速淹没在发动机的轰鸣声中。

他死死咬住下唇，将手攥拳，使了十成力气，指尖尖锐刺进掌心，以疼痛来缓解身体的不适。被这熟悉又新奇的感觉温吞吞的煮着，段亦燥得满面通红，眼中湿润。司机是个对信息素味道不大敏感的beta，并未察觉车内异样，只通过后视镜望他一眼，道：“晕车你就开点窗户，马上就到了。”

“啊，好的，谢谢您。”

段亦勉强笑道，忙端正坐姿，将车窗摇下一条小缝，omega的味道顷刻飘出窗外，冷风涌进来，吹在仍在酣睡的孩子身上，团团瑟缩一下，迷迷糊糊睁开眼，裹紧自己的小外套，边揉着眼边嘟囔道：“爸爸，我们到哪了？”

“我们到家了。”

车通过最后一个红绿灯，稳稳停在小区门口。段亦替团团解开安全带，向司机道过谢，便抱着孩子下车了。

这是个地处较偏僻的老旧小区，当时段亦生产后因身体虚弱在医院病房内住到团团满月，出院后经人介绍在这里租下了窄小的一居室，虽地处偏僻，交通不便，但胜在租金便宜，装修适宜，他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倒也不觉拥挤，便定居下来，满打满算在这里也住了快四年。

因年久失修，小区内道路两旁的路灯也无人看顾，仅余不过一二盏还亮起，灯光昏暗，远处一片漆黑。段亦牵着团团的手，飞速穿过夜色，匆忙跑上楼梯，开门回到家中，悬了一晚上的心这才放下许多。

团团毕竟人小些，即使是个alpha胚子，这样跟着小跑一路十分吃力，一进门连鞋都没脱便直接坐到地板上喘气。他这边正呼哧呼哧拉风箱似的换着气，就见着段亦径直走到床头，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崭新的药盒拆开，从中倒出两粒，就着水吞了。

团团一股脑从地上站起来，“哒哒哒”跑过去拿起包装，尽管识字不多，还不大能看懂纸盒上的字样，但熟悉的浅绿色商标一下撞入眼中，转瞬眼眶便红了，稚嫩的声音带着哭腔：“你不要吃这个！”

段亦身体难受一天，又被发情的先兆反应折磨一路，好在由于腺体不全且部分功能缺失，气味并不浓重，情/欲也最终稳定在方能忍受的水平，但不敢冒险，为了避免二次发/情，还是违背医嘱吃下阻断药。

这药是两组一副，一组口服，另一组栓剂是需塞入体内来缓解生/殖道反应的。段亦虽觉腔道湿润，将衣物上的布料打湿一片，但受alpha信息素干扰的时间较短，摄入量也不多，体内燥痒已经有偃旗息鼓的趋势，正纠结着要不要去浴室塞入栓剂，就被团团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喊懵了。

团团恶狠狠的冲上前，肉乎乎的小手一把将段亦手中的栓剂抽走，“咣”的一声丢在垃圾桶里，两眼溢满泪水，乞求般仰头望着他，哭道：“爸爸能不能不要吃这个，我…嗝…我不想见不到爸爸！”

他还只有四岁，对世界的认知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有两个爸爸，而自己只有一个；也不明白为什么爸爸陪伴自己的时间不能长一点，再长一点！他只记得那天爸爸从手术室被推出来，许许多多穿着白衣服的人围着爸爸打转，最后他们将人关到一个很大的玻璃房子里，连自己也不能进去，最后只好偷偷搬来小板凳，趴在门上向里望，却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

一连望了几天，有个经常路过的漂亮姐姐让他去一趟办公室，他懵懂的跟着去了，当时那位姐姐就是拿这这样的一个药盒给他看，温声细语的讲：“团团，你看这个盒子，他的标志是长成这样的，一颗绿色的大树。你记住了吗？好，那你记住的话，以后就要好好看着你爸爸哦，不能让他再吃这个了，好吗？如果再吃多了这个，你爸爸可能就会…”

“…会死！”他抢着答道，“我听那个医生叔叔说的！”

漂亮姐姐笑出声，温柔的摸上他的头：“你知道死是什么意思吗”

“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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