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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杜鹃(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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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当斯说不管杜鹃,说到做到。除了杜鹃的身份和名字在黑水登记,他完全把杜鹃扔给杜亚琛和宴喜臣来带,除了训练之外,吃穿用度亚当斯也完全没安排,因此杜鹃完全和他们生活在一起。最近宴喜臣越来越感觉,他们不像在带新兵,而是像从福利院领了个孩子回来。尤其杜鹃上名册时还是未成年,杜亚琛和他莫名其妙就成了法律上杜鹃的监护人。

宴喜臣正在厨房炒青菜,他回头看了眼正打米饭的杜鹃。细小的身子,有点长长的发茬,洗过澡打理后越发能看出姑娘家的模样。很多时候,从训练场上下来,她更显露出一些小孩子的特质,藏不住的。比如更喜欢吃甜食,比如对一切的好奇心,比如她不理解杜亚琛做许多事,说许多话的更多含义。

杜鹃就像从天而降的一只鸟儿,停在了他们的枝头。一只燕子躲在屋檐下久了,有伙伴就会格外珍惜。尤其他感觉,杜鹃和他们的关系越来越不像教官与学生,反倒像……他想起飞机上做的那个诡异的梦,忽然就打了个冷战。

杜鹃已经盛好饭,扒着流水台眼巴巴地看锅里的青菜:“收火了,菜应该能出盘了吧?要不要我帮忙?”

宴喜臣回过神来,有点神在在地把人赶到客厅看新闻去,将菜逐一端上桌。杜鹃又蹦蹦跳跳到机房去叫杜亚琛吃饭。吃完饭后又要杜亚琛给她在私教的作业本上签字。宴喜臣进去送点糖水,见杜鹃歪歪扭扭的字下头,杜亚琛大手一挥签下大名。

杜鹃,杜亚琛,还同姓,说出去是父女老师都不会怀疑。

宴喜臣于是又打了个冷战。

晚上,熄灯后杜亚琛从身后抱过来,摩擦的意味很明显。宴喜臣脑子里想着杜鹃和亚当斯的事,转了个身将杜亚琛推开些许。

“你不觉得杜鹃简直像咱们抱养的孩子吗?”宴喜臣说道。

杜亚琛笑起来,手揉着他的肩膀和腰,一路来到下腹:“你要能生,我很乐意养。”

“……变态。”宴喜臣还是被他逗笑了,“那天你说杜鹃你来带,不觉得亚当斯太纠结了吗?”

“他一向就是纠结的人。”

“那不是在这种小事上。”宴喜臣摇头。

“你想说什么?”

“我问你,你今年想好要去哪度假了吗?往常提前半年你就兴冲冲地开始安排。”宴喜臣尝试引导。

“唔。”杜亚琛翻身,仰卧着,双手垫在脑后,“还真没来得及。今年的新兵有点毛躁,加上额外抽时间训练杜鹃,还有许多琐事。给她找老师,还要定期带她做体检,看牙医……是比往年事情多。”

宴喜臣笑起来。

杜亚琛挑眉,等宴喜臣自己解释。

“亚当斯知道你会喜欢杜鹃,他太了解你了。当年你也是从小就在佣兵堆里长大的,你太知道那个滋味,杜鹃让你想起以前的自己。”

杜亚琛摸着下巴不说话。他想他理解宴喜臣的意思。

上次他们临行前,亚当斯对杜亚琛这种半退役的状态就表达了不满,再到后来他们俩回来,亚当斯却做出了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故意引导杜亚琛和宴喜臣见到杜鹃。他知道杜鹃与杜亚琛有同样的经历,他赌杜亚琛会将杜鹃留下来。

那么小的孩子,眼里头就带着狠劲儿,明明是个姑娘,拿起刀来却有男儿的气质。杜鹃是个漂亮的孩子,她像只鸟似的蜷在他们屋檐下,在他们的监管下,假以时日会是个出色的佣兵。那时她的身份,跟杜亚琛与宴喜臣的羁绊,也会比现在更深。

亚当斯的小九九,竟然打到用和一个孩子的羁绊来留住他们俩。

想透这层关节,杜亚琛不怒反笑:“……

老东西。”

“人都留下了,也没什么好说,真要想走还是随时能走。但杜鹃登记在黑水的名册上,监护人还是咱们俩,他用这一招,的确让咱们一时半会儿不能脱身。本身吧也没什么,但也不能白让人给算计了去。”杜亚琛道。

宴喜臣点头,他转身抱住杜亚琛。他也有同样的感觉,杜鹃不错,他也喜欢,没人拿刀逼着他们养孩子,但他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七点钟不到,宴喜臣刚起身洗漱,就见杜亚琛拎着睡眼蒙眬的杜鹃,五分钟内给人带练习场去了。

杜亚琛第一个找来算账的,不是亚当斯。

天气不算好,头顶是灿白色的,没什么日光,倒春寒的季节,风砭到骨子里刺骨。杜鹃就着单衣站着,她来不及换。

杜亚琛一脚踹过去,她也没躲。要放刚见面那会儿她挨不了这一下,现在倒也能站着不倒。杜亚琛身后,是急忙套上衣服赶来的宴喜臣,他头发还有点乱,眼神茫然,有点神似大早醒来发现崽子被捉走的母鸡。

他还在那边茫然呢,杜亚琛就把人推到跟前,让杜鹃跟他面对面:“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杜鹃:“啥日子?”

杜亚琛:“我和你爸的纪念日。”

杜鹃抬头看了眼宴喜臣:“……”

宴喜臣:“……”

杜亚琛把她又往宴喜臣方向推了推:“所以,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你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话想说。比如跟你爸他坦白一些事之类的?”

杜鹃虽是**岁的孩子,头脑却灵光得很,偶尔犯迷糊,在杜亚琛颇有危险气息的暗示下,一下就反应过来。

她倒也不拘泥,反倒又往宴喜臣面前走了两步:“我的身世是假的。”

宴喜臣抬眼。他看到杜亚琛笑,但瞒不过他,他瞧得出杜亚琛动气了。

“继续说。”

“我爸妈都是普通不过的人,他们曾经在卡西当战乱志愿服务者,后来卡西被指派了一群雇佣兵,他们杀了许多政府的人,我父母亲因为要保护我和其他卡西人,带着我们逃跑。我父母是在路上被杀死的,当时我才三岁,是一个卡西人带我投诚到雇佣兵麾下。他们把他杀了,本来也想杀了我,但年纪小的女孩能卖个好价钱。我被卖到东部长大,然后被亚当斯买了回来,就这样。”都说出来了,杜鹃反倒心中松一口气。她耸耸肩,目光依旧笔直地看着杜亚琛,好像他给她的任何惩罚她都能接受。就像她一直以来接受自己的命运一样。

杜亚琛和宴喜臣反倒没话说。本来以为她是卖惨,没想到真相却比假的更残酷。

“我不擅长任何事,除了杀人。没有女孩子在跟我一样的年纪杀了跟我一样多的人。我只有这一条路,你不留我,我也走。也许走得慢点,但十年,二十年,总有一天你老得不行了,而我迟早会强到能杀死你。”杜鹃雪亮的眼睛盯着杜亚琛与宴喜臣看半天,忽然甜甜地笑了,“不过我永远不会伤害你们,我发誓,即使你们真的不要我,你们也是我的亲人。”

隆冬铺天盖地的大雪来得很突然,天地间肃杀白成一片,冷风像永不疲倦的刀子。宴喜臣在厨房里倒了一杯威士忌,这是他在基辅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本想给杜亚琛也来一杯,想想却作罢。他撩开厨房门口的门帘,客厅的壁火跳动,一大一小的背影黑漆漆的,静默地坐在火炉前,只有机械金属响动和摩擦的声音。

杜亚琛正在教杜鹃拆卸枪支。他一如既往地快,宴喜臣很多次见他拆卸,都是懒洋洋地把玩着枪支,那些杀人的金属机械在他手里就像变成了孩子把玩的魔方,在他指尖与手掌中完全被掌控,听从他的指令。

但此刻,大概为了让杜鹃看得更清楚,他手下的动作变慢,变仔细。这些枪械对杜鹃来说还是太重太大,她似乎在这方面的表现不如在战场上突出,纤细的手模仿着杜亚琛的动作。她学得很慢,眼睛时不时要瞟一眼杜亚琛手里的枪和他的动作。终于她拆完了一整支,学杜亚琛一样把卸开的东西一样样铺陈在面前。

“它是不是很美?”杜亚琛看着两人面前被火光照射的枪械。

“是啊。”杜鹃喃喃道。

杜亚琛笑起来,若有所感,回头就看到靠在厨房门口,冲他举了举威士忌杯的宴喜臣。

他做了个手势,宴喜臣走过来,盘腿坐到杜鹃旁边。

“你小爸来了。”杜亚琛对杜鹃道。

杜鹃还着迷地看着眼前的枪械:“小爸,这些东西,你比爸爸玩得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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