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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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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越公主启程的那一天,铁勍锋没有去,寻香逐翠知道他的秉性却也着急,一直守在片石山房外你一句我一句地劝,试图让王爷能去看一眼,奈何日上三竿,出城门的时候都快到了,里面的人还是无动于衷。

寻香一咬牙,跑去找华子鸢。

华子鸢正呆在屋里看书,猛地被寻香拽出房来一路疾走,差点把自己绊倒。

“怎么啦寻香姑娘?”他跟上步伐,终于得出空来问一句。

“公主今日离京,此去骆越山高路远,日后怕是再难回来,王爷却不肯去送,你去劝试试吧!”寻香已是实在没了办法,急得快要落下泪来,把人拉进花园,也顾不得逐翠的阻拦,便狠下心把他推进了片石山房。

“诶!”华子鸢一个趔趄,只觉得自己跌进了一片漆黑,山房里没有点灯,还有幽幽冰凉的水汽,一时间叫人心慌,“王爷?你在哪里?”

他摸索着石壁向前行,渐渐摸到一块突出的石质的烛台,上面站了一根燃了一半的蜡烛,火折子也上面,华子鸢松了一口气,吹亮火折子点燃了蜡烛。

房中亮起来,却见满地都是空了的酒缸,铁勍锋半卧在里面的石床上,身子倚在一只酒缸上,面颊已经被酒气熏得酡红,眼神却空茫茫没有着落。

“王爷,怎么喝成这样?”华子鸢一边收拾起脚边的酒缸,一一摞在一起,渐渐收拾出一条能下脚的路,一边向铁勍锋走过去。

“……风筝?”铁勍锋晃了晃身子,终于看到了他。

华子鸢在床边坐下来:“是我,王爷。公主今天就走了,不去送一送吗?”

铁勍锋大约是醉得厉害了,突然攀住华子鸢的肩膀,哑着声仿佛说梦话一般呓语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当浮三白……”

熏人的酒气带着热扑在脖颈上,华子鸢脸色也发起红来:“王爷,公主是去骆越,不是去城东,隔三差五还能带点玩意儿去看她,此去千里,何时能见,真的不去送一送吗?”

“呵呵、”铁勍锋笑起来,眉宇轻扬唇角斜挑,牵出颊上一条浅浅的笑纹,醉煞天下多少女人心,“我叫她走,为什么要送?送别几多伤感……可逃出这囹圄又是何等快事,我为甚要去徒曾伤感……?”

“我……”华子鸢还想再劝,却又不知该从何劝起,“既然快活,王爷怎么又喝成这样……”

“哈哈哈、喝酒、不是快活事吗?”铁勍锋松开他挣扎着站起来,可起身之后又戛然止住了笑声,沉默间只听得山石上流水淅沥。

遥遥传来沉郁的钟声,午时了。

“风筝、你会骑马么?”铁勍锋突然问。

“会的。”华子鸢点头。

“你去牵一匹好马,送一送公主吧。”铁勍锋吹熄了蜡烛,“走吧。”

华子鸢知道再劝也没有用处,只凭着感觉争分夺秒向外跑,临出门了又驻足回头问道:“这……我去了说什么呀?”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当浮三白。”

华子鸢出了山房,寻香逐翠立刻围上来,他只好作揖道:“王爷仍是不去,但已经托我给公主带话了,我想他们心中自然明了,两位姑娘,我且去了。”他看了看日头心下更是着急,早已忘了铁勍锋让他骑马的嘱咐,深深地蕴了一口气脚下一划步,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般飞跃出去,身姿灵动衣袂纷飞,转眼间便失了踪迹,徒留两个侍女在原地面面相觑。

青天白日,华子鸢一袭白衣脚踩流云飞也似的,竟然也没有惹人瞩目。

公主离京赴任,按照天靖礼制当在城门郭外摆小家宴,只由皇亲国戚相送,护送的卫队在官道守候,宴后自当离别。

马车已经准备就绪,其余人等循礼一一回了各自府邸偏宫,只留厉帝远远站着,宫人搬来垫脚的小凳,骆越公主已经踩上了一只脚。

“公主且慢!”

不知从何处遥遥传来一声喝止,铁晴钏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白衣翩翩的俊美青年踏柳如风一般向自己飞奔而来,仔细一看,却是华子鸢。

“哈、哈……还好、赶上了!”华子鸢在马车前停下脚步,粗喘了两口气欣慰道,“拜见公主!我乃长乐王爷府中门客,特地来为王爷传话!”

晴钏瞥了一眼厉帝,脆声道:“但说无妨。”

“王爷说,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他年相见。当浮三白!”

晴钏愣了愣,忽而大笑起来,她以往总是素面朝天,今日薄施脂粉淡扫蛾眉,一口红唇亮得叫人心动,笑起来红了面颊,妩媚更加,她畅快地笑了许久,笑声才渐渐平息下来。

她抬起右手伸出小指拭了拭眼角的薄泪,面上一改先前淡淡的愁绪,朗声笑骂:“他讲得倒是动听!本宫带妆,可不能哭花了,你个小门客回去转告王爷,他日来了骆越,必备美酒三百缸,他若是不喝完,本宫就把他溺死在酒缸里!滚吧!”

话音未落便利落地上了马车,拉下帷幕:“启程!”

马车的轮辙撵动着土地,扬起浅浅地尘烟,它将驶过高山激流,向千里外渐渐远去,长亭未有、古道不再,别情依旧。华子鸢看着马车渐行渐远,明明自己并不与铁晴钏相交甚久,却也被其洒脱潇洒的气质打动,内心为她感到高兴,又不由得泛起宛如晨雾般轻薄的别离愁绪,挥之不去。

耳边传来脚步声,华子鸢这才意识到竟还有旁人在,这个旁人偏偏还是厉帝。

可是厉帝却没有看他,只向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又行了几步,帝冠皇袍,长身孑立,一代天骄帝王的背影,在这光芒万丈的红日之下,竟然显得萧瑟。

华子鸢只觉得心里有些乱,也不想再用轻功,只一个人慢慢步行回了王府,日头很大,和深山里那种白茫茫刺眼却冰凉的光线不同,晒得人心神难安。

“喂、风筝?”铁勍锋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啊?!”他这才回过神来,发觉自己不知怎么就已经回了王府,一直坐在花园的石凳上发呆。

“话带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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