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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走到梁闻道的房里,二人果然已经睡下了,不过梁闻道是四仰八叉地仰在床上,魏辞衷却是坐在床头,一条长腿斜搭着床沿就那么闭着眼。借着月色赵未央打量着那张动不动喜欢露出两个梨涡的圆脸,这一路真是把他折腾狠了,脸色真差。
轻手轻脚地在床的另一头坐下,赵未央把准备换的衣服搁在一边,就湿着一条裤腿抱臂望着对面的人。快到盛平了,他该走了吧?还没有问过他是准备去哪里。那天听他讲姜城话,应该是姜城人吧?为什么来吕北呢?动不动风沙漫天干燥得不得了。比不上姜城小桥流水地滋养生灵。姜城的人,长得多漂亮啊。
目光从魏辞衷弯弯的眉毛移到他上翘的嘴角...上翘的嘴角?!赵大夫吓得站起身,"你醒啦?"
魏辞衷睁开眼,表情愉悦,似不经意一般打量了窘迫不已的某人,从鼻腔里发出意味深长一声以示回应,"嗯——"
"我、我可不是有意吵醒你的,今晚比较特殊,我也得守着闻道,咳,怕他出事。"
"那你盯着我做什么?"压低的声线因为刚醒的缘故更加富有磁性,像边塞的埙声,按压着赵未央的耳膜,让他顿时心如擂鼓。于是他慌张地否认,"谁、谁盯着你了!你闭着眼睛怎么知道?"
"不看我,你知道我闭着眼?"
赵大夫梗着脖子,闹了个大红脸,"又、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还、不许人看了?"
魏辞衷没有追究下去,很快又合上双眼,似乎疲惫之极,嘴角淡淡的笑意和刚刚成形的梨涡一同散去。赵未央见他如此,又有些惆怅。小心翼翼地把湿衣服换下来,坐在了更远的地方——开始盯着人家的后脑勺看。
开不了口,赵未央迷迷糊糊地想,怎么都开不了口,想问他到了盛平以后会留下来吗,想问他是不是来自姜城,想知道他吃没吃过舅妈讲的姜城米糕,想知道他是怎么长大的,想知道一切有关他的事......他喜欢喝什么酒、吃什么菜...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他喜欢姑娘吗?...他还是会喜欢姑娘的吧...但他拉着自己的手说他中毒了的时候真的很可爱...
赵未央做了一个旖旎无比的梦。
梦里魏辞衷双颊绯红,眼色迷离地望着自己。赵未央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问他,"你怎么了,脸这么红?"
他娇媚地笑了一下,唇边的梨涡一闪而逝,"明知故问!快给我解毒!"
将手指顺着他的腮边向下一勾,挑起他的下巴,"你不说是哪里中毒,我便不给你解。"
魏辞衷羞得有些急了,眼睛闪亮亮地望着自己,解释道:"打完架我去解了个手。"
"所以是前面,还是后面?嗯?"梦里的魏辞衷没有动怒,反而握住了赵未央的另一手,将它引导到自己的下腹,还挺着腰轻轻顶了一下他的手,又凑近他的耳朵轻轻呻吟着,"痒。"
赵未央听着这一声呻吟,激动得热血沸腾,顾不得三七二十一,隔着衣服一手握住对方的小兄弟,道:"这就给你解毒,很快就不痒了!"
魏辞衷被抓住要害,顷刻间软了身子,整个人柔若无骨地腻在赵未央身上,有意无意地蹭着对方,见赵未央傻愣着不动,轻启红唇:"快呀。"
赵未央热得口干舌燥,盯着那张精致甜美的小圆脸,望着那弯弯的眉毛忽然染上的非比寻常的风情,手不听使唤地黏在对方纤细又柔韧的腰肢上,一点点剥掉了那些碍事的衣衫。
期间魏辞衷时不时地发出细细的呻吟声,刺激得赵未央的某处坚硬如铁。他受不了地捂住魏辞衷的嘴,娇媚的声音却依然从指缝间漏出来。"不许叫了!"他一边捂着魏辞衷的嘴,一边火急火燎地舔着对方的耳垂和颈侧。魏辞衷若有若无的挣扎使皮肤上渗出零星的汗珠,赵未央将那些微咸的液体如饥似渴地吮`吸掉,在光滑的肌肤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微红的印记...
"未央兄!未央兄!快醒醒!出事了!"梁闻道的声音像声春雷似的在赵未央的梦里炸开,直接炸蔫了他"兴致勃勃"的小兄弟。
赵未央猛地睁眼,见到梁闻道一张大脸正正对着他,吐沫星子一滴不漏地全喷在他脸上,酒气和猪蹄经过一夜的发酵几乎瞬间淹没了他的嗅觉。
于是赵未央不负众望地,吐了,不经意间报了昨天梁闻道的一吐之仇。
梁闻道盯着自己胸前的一片狼藉有点愣,甚至不知从哪掏出了一块手帕,却完全不知道从哪擦起。
但房间里却没有第三个人的身影,魏辞衷不见了。
第八章
"你快离我远点..."赵未央呕得直翻白眼,梁闻道边换衣服边絮絮叨叨,"天呐,昨晚上到底发生了啥,院子里三十多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你的房间也乱成一团。要不是一醒来你就躺在我身边,我还得去那堆尸体里扒拉扒拉看看有没有你呢!"
"那是昨晚来杀你的人,魏辞衷把他们都打晕了,但不知怎么回事他们自己就死了...我睡在你身边?魏辞衷呢?"
"他去你房间转了一圈说什么'头不见了'说得怪渗人的,然后拔腿就跑,也没跟我说去哪,他轻功那么好,也没人追得上。我派大宝去报官,二宝也哪都找不见人,还得我自己洗脸穿衣服,没了他俩,一群大老粗怎么伺候少爷我呀...昨天居然又有人来刺杀我!"
赵未央正将就着隔夜茶漱口,听到梁闻道还在找梁二宝不禁有些奇怪,"二宝昨晚上被杀了,魏辞衷说的头就是他的。大宝亲眼见到的呀,他怎么不告诉你?是不是他把二宝的头收起来了?魏辞衷得上哪找?"
"二宝死了?!"梁闻道系着金丝外套的手僵住,"哎哟这大宝怎么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要是跟我哭一哭我就喊别人替他去了,今天该让他歇歇啊。他们兄弟俩跟了我五六年,烧埋银我得多给点。"
昨夜的怪异感又涌上心头,赵未央想不透怪异在哪于是硬生生给压下去,用屋里的凉水随意擦了擦脸,"走,去看看那些刺客,官府来人了也会安全的多,到时候和他们一起回盛平。"
大宝领着一行官兵和五六辆板车回来时,梁闻道正立在驿馆的门口啧啧称奇,一点也不怵摆在他面前的满地尸体,大喇喇地冲来人招手。魏辞衷跟在他后头嚼着个馒头,也是面色如常。只有赵未央见二人如此行事,有些揪心地拧着眉头,拉了拉魏辞衷的袖子,小声道,"来人了,别吃了!一会你还得去衙门把情况说清楚。"
魏辞衷把剩下的馒头一起塞进嘴里,拍拍手,梗着脖子硬噎了一口,"说得清楚什么啊,梁大宝的房里也没有那颗头,这三十六条人命他们想算在谁头上就算在谁头上。我才离开一会的功夫,夜行衣也叫人换了,光是面具和刺青一点说服力也没有。这下麻烦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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