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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早知我伤你至此,不如从未有过遇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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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0天,林然走后的第1080天,天很蓝,琥珀一般,冰凉沁心,一颗一颗仿若他落下的泪,化作鲛珠,莹莹冷光都在撕心裂肺,像冰锥,刺破胸膛。殷言不住地低声乞求,乞求他能再一次拨开月雾翩然落入自己怀中,乞求他温柔的絮语再一次入耳盘旋。但,沉默的世界依旧寂冷,几近崩裂。殷言不知道,自己还能在没有他的世界里,用一颗伤痕累累的心坚持多久。

昨夜梦醒时分,薄雾轻拢,曼妙不可言,仿若轻纱,似有若无。房间内一片昏暗,一个人影缩卧在冰凉的床上,心疼痛到窒息,寸寸滴血,血流成河。那夜的梦中,有林然的轻喘和低泣,仿佛从云间天堂跌入黑暗深渊,指尖才划过他那白瓷肌肤,软香满怀,下一秒却化为血珠,染红江海,一片血气充斥苍穹。尖利的嘶喊仿佛利刃割得他难以呼吸。“前半生,我为遇见你放弃深海,从此我与你,永世不见!”殷言猛一惊醒,鬓角冷汗直流,他孤身卧在余温尚存的空床上,浑身微颤地蜷缩起来,呢喃着:“林然……回来,求你……”

两人初遇那年,殷言也不过26岁,即使离家许久,根深蒂固的东西也永不改变,骨子里流淌着殷家的血液,傲得不可一世,冷得无心无情。直到失去了本应该守一辈子的东西,人心再变,也无法追回曾经。如今回首当初,不如不遇。

那年鲛人的传言最盛,华国各地的人都聚集到鲛海镇,只为一颗价值连城的血珠。传闻,月色最美的夜晚,鲛人会咏唱迷魂的歌曲,巨尾卷着海浪,在白色泡沫与海雾缭绕之间流下最珍贵的血珠,然血珠出,鲛人陨灭。

殷言正是在这样的夜晚,遇到了林然。那个在他生命中印刻下难以磨灭的痕迹,让他体验了喜怒哀乐,让他刻骨铭心后悲痛欲绝的人。

血月裹上轻纱,朦胧一片,星辰寥落,稀疏不可见,海浪击打礁岩,白沫喷涌,飘洒在黑暗之中,又沉寂于深海之下。鱼尾一摆,虚实即知。

海风凛然,凄神寒骨,殷言裹着单薄的大衣不住哈气。其实这次来并不是为了像其他人一样的目的,一睹鲛人真容,他从不觉得鲛人存不存在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此行只是为了观潮,难得一见的血月与海潮相呼应,共同现于夜晚,百年难遇。所以殷言错过了高峰期,这晚只有他一人在海边漫步。

海风太过严酷,殷言的嘴唇被冻得发紫,他终是难以忍受了,佝偻着身子尽量使接触面积减小一点,手一抄向宾馆走去。未走几步,岩石后传来轻微的哼声,殷言脚一顿继续走去,他本就不是什么多管闲事之人,更谈不上心善,殷家人总是会在任何时刻都顾及着自己的利益。熟料这次呻吟声更加剧烈,似乎在承受痛苦。殷言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走,直到一只手从礁岩后伸了出来挡在他面前。

殷言心知躲不过去了,只听礁岩后微弱的声音断断续续:“帮…帮…我……”,话一开口,清灵而柔软,风铃一般清脆空灵,云朵一般柔和温婉,勾得人想要追寻那一丝缥缈。男人愣了好一会,竟隐约感到浑身发热,他隐忍着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打开手电筒照去,竟是一个上身人下身尾的……鲛人。

殷言呆呆地站在那里,宛如智障。

鲛人长发飘然,金丝柔软,风一拂,袒胸露乳,露出胜雪肌肤,柔滑似丝绸。双肩单薄分明,白皙柔嫩,令人想要一亲芳泽。墨色鱼尾鳞片亮如银星,荧光在灯下惑人心神。他微微抬脸,凤眼波光粼粼,闪烁银光,宛若明镜,透亮更甚,翘鼻有些发红,大概是天气太冷的缘故,樱红薄唇紧抿,一眼看出他在紧张。鲛人身上仿佛都在散发着霞光,几乎要将黑夜点亮,血月映得染红了江海,浪花朵朵滚入沙粒之间,归于沉默。

这夜的景象,只在那一天才再次出现,而那时的两人,却早已天翻地覆,沟壑至深。

青年许久才反应过来,这不是在做梦。他扯着冻得几乎无法张开的嘴问:“你想要我怎么帮?”

鲛人轻轻喘息,艰难地回答:“只要……给我倒些海水就好。”

于是他将外套的帽子取下,转身到海边舀了海水。等鲛人被海水淋了个透,才缓过神来,但脸颊仍旧是冻得泛红。陆地不比深海,温度难以忍受。

鲛人小心翼翼地抬头,只能看到面前男人棱角分明的下巴和不断互相揉搓的修长的手指。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先去我那儿呆着吧,你也回不了大海,在这里一夜就冻死了。”青年声音沙哑,像石子随万丈深的瀑布坠落,与巉岩相击,激起千层浪,傲得很,冷得足。

鲛人愣了愣,欲言又止,“你怎么知道……”,殷言被冻得难以忍受,实在不想耗下去,语气生硬道:“否则你就不会只让我舀水了。”

只见鱼尾猛地一缩,紧紧蜷在一起,殷言抬眼见鲛人眼中存有畏惧,发觉自己语气略重,便放缓口气,“你是来呢还是不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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