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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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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之后卢西亚没有多话,甚至没有理会基里是否应该再去洗一次澡,只是告诉他收拾一下,等会跟自己一起去谷仓。

后来的很多年里基里都觉得,卢西亚是一个石头做的人。他感觉不到疼痛和悲伤,也很难流露出多少私人的感情。他的所有情绪都像酒精进了肚子里一样,在血管燃烧,然后顺着肠道排得一干二净。

哪怕是和自己在床笫之间,他似乎也难以展现出一丝半毫的触动。

所以基里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跟随了他那么久,是的,在头一个星期里,基里随时都想逃走。可那样的念头持续得不久,就随着他们的人再去端掉清扫队时被打散了。

因为他很快就意识到,并非卢西亚困住他不能走,而是进到了石竹城,就真的走不了了。

谷仓是三间位于竹林后方的大房子,拿来囤放整个石竹城的粮草和军火。相互之间距离大约百米,远远地可以看到几个小山包似的玩意。

在谷仓的后面就是一座著名的海边山。它的根基就压在海滩之下,山顶却直指苍穹。

两个港口没日没夜都有船只往来,运送着人或者货物。只不过大部分的船只晚上不卸货,就算到了港口也关上舱门静候。等到天亮才把舱门打开,把该上岸的东西释放出来。

这是乌松国港口不成文的规定,相传晚上打开了舱门,就会遇到上船劫掠货物的怪兽。那些怪兽伪装成人的模样,拿着酒和漂亮的女人和船员们打得火热。然而只要稍不留神,怪物就会露出獠牙,咬住人的脖子,将血吸个干净。

每一个人都会说这是真的,并非危言耸听的传说。但问他们亲眼见过吗,他们只会告诉你——那谁谁谁说他见过,那谁谁谁还真见过。

基里不知道自己见没见过,但他也听某个“谁”说过这样的事情。

那个“谁”是他在木香城的酒吧里认识的,叫哑巴。其实那人不哑巴,还特别能说话。

那时候基里就在酒吧里干活,哑巴每天晚上十一点准时会来。来的时候一定坐在最角落的一桌,要六瓶冰鹫,一个人喝完。

偶尔有人过去和他说话,他就跟对面的人聊。他的嘴里能吐出很多有意思的故事,其中一个就关于这码头的怪兽。

他说他不仅亲眼见过,他还有着深入的交流。那些怪物都有水一般的身子,海一样的味道。月光下闪烁着白银一样的鳞片,发出的声音能让人丢掉魂魄。

在外头跑车的也好,跑船的也罢,五大三粗的男人经不住这样的诱惑,于是只要那怪物朝自己笑上一笑,谁也不能坐怀不乱。

他也是如此。

他到现在也搞不清楚那怪物是怎么和他进到房间里的,也不知道他怎么就那么信任地宽衣解带,任其摆布,唯一记得的,就是他精力了他妈这辈子没第二次的高潮。

然而最令他不解的是,他对那天晚上怪物到底拿走了什么全无印象。

他好像是被审问了,好像回答了很多问题,好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像把这辈子能说的实话全他妈和盘托出。

可是究竟问了什么,他又答了什么——没印象,完全没印象。随同高潮一并被带走的还有那一段被审问的记忆,仿佛直接撬走了灵魂的一片,让他怅然若失,又无迹可寻。

唯一能证明这并非一场梦的,就是床铺上留下的一点点鳞片。

那鳞片和普通的鳞片不同,是真的会在暗处散发光线。

本来基里也是不信的,毕竟酒馆这地方就是大家吹牛逼用的,谁他妈都能说当年以一敌百直到膝盖中了一箭,然而这个人出现的第二周发生的那件事,不仅仅让这个不哑巴的人变成哑巴,也让基里比任何人都坚信那种怪物的存在。

哑巴在酒馆成为常客的第一个月末,来了另外一个男人。

那是一个身材瘦小且精壮的家伙,黝黑的皮肤光洁无暇。他轻车熟路,第一次进到这酒馆,却仿佛早就来过千百次,毫不犹豫地径直就走向哑巴。

他们如同熟悉多年的朋友一样,整整聊了一夜。

基里清晰地记得他们喝掉了四箱的冰鹫,之后相互搀扶着离开。那个新来的男人替哑巴结了账,给了一大袋的金币。基里打开看了一眼,然后全部塞进了钱柜。

可当第二天醒来清点账目的时候,基里一开柜子就傻了眼了。哪里有什么金币,金灿灿的玩意居然就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满满当当的、散发着鱼腥味的鳞片。

也正因如此,基里挨了很大的一顿骂。

木香城在内陆深处,是没有什么人相信这类怪物存在的。无论基里如何解释,老板根本不相信基里说的半个字,克扣了他半个月的工资,逼着他把账目填上。

基里气得不行,心说等晚上哑巴来了,他一定要好好地问清楚。他妈的他啥也没做,莫名其妙就给人白打工半个月,凭什么,这不行。

但他又想了,或许那哑巴就不会再来了。毕竟逃了一次账,谁会再没趣地回头啊。

然而他想错了,那天晚上哑巴还是一样准时,还是一样走到他的位置,还是一样举起手示意三瓶冰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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