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基里在等待枪响，然而有枪声比他更快一步。

那声音直接击中了对他举枪的男人，男人立即回头，枪口一偏，朝着地上拿起枪的清扫队员补了几枚子弹。

也得亏了那清扫队员已经没多少力气，否则这一枪可以开得高一些，至少能打中大腿，而不是仅仅扎穿了小腿。

男人踉跄了几步，把枪口转回来。

基里也睁开了眼睛——老实说，如果再给基里一次机会，他不知道自己会怎么选。但当他睁眼看到身后还有清扫队员没被补枪时，他本能地喊了一声——左边！

男人第二次回头，他的身上伤口很多，但动作仍然敏捷得出人意料。他抓住门边逼着自己站稳，转身的刹那马上找到了方向接连射击。

基里承认，如果没有这两个人偷袭对方，那子弹估计就朝自己身上打了。

所以他没被马上崩掉不奇怪，因为那男人已经没有子弹了。

他扭头看了基里一眼，眼里满是杀气。他一边往后挪，一边给自己填充子弹。而这时另一条走廊的清扫也结束了，石竹城的人一个接一个出来，还有那些和基里穿着一样囚服的家伙们，战战兢兢地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见到这男人受伤，连忙冲过来将他扶住，然后喊出了那个称谓——“卢西亚。”

石竹城的卢西亚，这名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算基里只来了不到一个月，他听到这称呼也不下十次。

如果说石竹城让周围的人退避三舍，那卢西亚就是让石竹人退避三舍的首领。他是石竹城内乌合之众的管理者之一，也是为数不多的还有一点人性的存在。

而这人性体现在当他的手下冲过来扶住他，并催促基里站起来一起跟他们出去时，他只是再回头瞥了基里一眼，没有揭穿他的身份。

于是基里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将铁链捧在手里，低着头挤在人群之中，慢慢地朝外面走。

其实基里很无辜，虽然他是在清扫队里混饭吃，但他真的只混了三餐饭而已，连囚犯的面都没怎么见着，囚犯也不认识他。

之前他在隔壁城市见着招募启事，说这边的清扫队缺人手，不需要什么资质证明，年龄合适，性别合适，过来就是。

于是他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就去了。

也估摸着石竹城旁边的清扫队是真的缺人手，看了他一眼，啥也没问，让他签了几个字就拉着大卡车运来。

过来的第一天让他们休息，第二天给他们发制服、警棍、枪，第三天则让他们搞卫生。

按理说这培训应该持续一个月，让他们看看老管理员是怎么对待这群囚徒的，岂料这饭都没多吃几口，就碰着卢西亚带人把整个清扫队都给端了。

如果基里没记错，这是这个月以来，石竹城对周边清扫队的第三次袭击了。一次袭击拿下一个清扫队，三次下来——大概招新人更难了。

这石竹城是什么地方，是整个乌松国的毒瘤。

它是一个盘山而建的城镇，得天时地利而一面临海，另一面又与隔壁的夜塔国接壤，两国间隔是延绵险峻的高山和到处流淌的水路。面向乌松国内的一部分则全是之前打仗留下的炮塔和岗哨，为石竹城绕出了天然的屏障。

清扫队就在城外围了半个圈，等着哪时候有人从里头出来了，抓得一个是一个，肯定没有无辜。

在石竹城里面住着的可都是让乌松国睡不好的家伙——当然这只是传言，但传言也或多或少存在依据——里边一群不可见光的能人异士。

那些人曾经为当局卖命办过一件要紧的事，然而事成之后却对政府坐地起价，拿着战利品要求得到更高的价码。然而什么叫“更高”，就很难界定了。

而关于战利品，这玩意就更玄乎了。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值钱，值很多很多的钱。

所以被坐地起价，站在石竹人的立场上，也情有可原。东西拿到了，那只是最终的结果，然而过程中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只有石竹人自己知道。

但政府也有政府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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