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下课后，程胖按着刘白记忆中的路线回到家中。

他的家并不富裕，在小区楼的半地下室，有些阴暗和潮湿。

父母离婚，母亲已经再嫁，有了新孩子，好几年都不闻不问，刘白和妹妹刘多跟着爸爸刘多福生活在一起。

刘多福以前还在工地干体力活，后来因为得了肾病，体力不支，现在负责小区的环境卫生工作，简而言之，就是清洁工。刘白因为父亲的身份没少被嘲笑，自己也很自卑，加上胖，所以非常阴郁，父子之间交流非常少，刘白每天回到家都躲在房间不出来。

程胖一下课回来，把书包放在桌上，立刻接过刘多福手里的扫把：“我来。爸，你去接妹妹吧。”

刘多福黝黑的脸上一双刀刻般的眼睛眨了眨，过了许久才轻声“哎”。

刘多福出去后，程胖扫完地，看到冰箱有芹菜、豆腐、猪肉、饺子等等，地上还有已经摘了半截的韭菜。

他把韭菜摘完，把豆腐和猪肉都拿出来，进厨房开始做饭。

程胖三下两除二，做了盘清炒韭菜、芹菜炒肉和豆腐肉汤，他把菜放到客厅桌上，电饭煲在煮着饭，桌面上油腻腻的，整个家都黑漆漆油腻腻的。

刘多福早出晚归，也不擅长做家务事。

程胖捋起袖子，就开始打扫。

先从厨房开始，擦玻璃橱窗，瓷砖墙壁，玻璃台面，把角落里全部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长期不打扫，很多地方的污渍都去不掉了，不过再多清理几次就没问题。

厨房里闷热不通风，他把最上头的小窗打开，空间一下亮起来。

他喜滋滋地拍拍手，回头，刘多福和刘多站在厨房口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嘴巴微张，神态如出一辙。

刘多福穿件漆黑外套，弓腰驼背，他扶着刘多的肩膀，她是个短发大眼睛女孩，三年级，穿了件粉不拉几的外套和碧绿色绒裤，里面是件土黄色的毛线，就像棵假盆栽，搭配简直触目惊心。

程胖：“回来啦，快吃饭。”

刘多福呆呆的，刘多也呆呆的，任由刘白把他们按到座位上，十分优秀地盛好饭端到他们面前。

刘多福神色复杂地看着刘白：“你又不想上学啦？”

程胖：“不是。我现在很热爱学习。”

刘多福：“你想去找你妈？”

程胖：“她不来找我，我干嘛去找她？”

刘多福蹙着眉头：“娃，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把人家女娃的肚子弄大了？”

程胖差点没一口饭喷出来。

不是他说——这爹——这爸爸脑洞还挺大。

刘多福看刘白震惊的神色，长叹一口气：“我就知道。现在的孩子都早熟，老王家的儿子初中毕业就生孩子了，你……唉……”

程胖委委屈屈地说：“我想要把人家肚子弄大，也要有人看得上我啊。”

身为万年单身狗的程胖感觉自己遭受到了暴击。

刘白的父亲都认为刘白能找到女朋友，而他每次传出谈恋爱的消息，他爸妈就会摆手说——不可能的，我儿子是个死宅男，跟电脑结婚还有可能，跟女孩子结婚是不可能的。

程胖只伤心了五秒钟。

算了，他虽然没有女朋友，但他的确打算跟电脑孤独终老。

毕竟女朋友哪有电脑好玩呀。

洗完澡之后，刘多福要整理垃圾，让他给妹妹刘多洗澡。

刘多倒是很乖，睁着一双大眼睛盯着自己哥哥。其实本质上他不算刘多的亲哥哥，所以有点尴尬。

程胖把她洗得香喷喷的，送回房间，见她的衣服和玩具都乱七八糟。他耐下性子，把所有东西都收捡一遍，把衣服搭配好，放在抽屉里，之后，他又找出剪刀，给刘多剪了齐刘海，虽然不像别的小女孩那样扎马尾，穿漂亮衣服，但起码得干干净净清清爽爽吧。

刘多：“哥哥。”

程胖：“干嘛。”

刘多：“今天的哥哥好好哦。”

刘多抱住他：“喜欢哥哥。”

程胖笑了下，一下把刘多的刘海剪歪了，自得：“当然，谁都喜欢我。”

刘多咯咯咯笑：“哥哥滚圆滚圆的，像只熊猫。”

程胖：“注意你的用词。是圆润圆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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