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操往日（一）（1/2）

“医生——钱我就快凑齐了，在等几天好吗？”心操人使喘着粗气，弯着腰，只能扶着桌子休息一会儿。

“啊？不是你吗？今天早上已经有人把钱结了，不是你吗——可是我明明看见签名人也姓心操啊……等下，哦，这是心操友女。”

“我知道了……”心操人使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他挂掉了电话，靠着桌子陷入了沉思。

“心操——”老板在叫他了，估计是要他收拾盘子了。

心操走出厨房，叹了口气。

“心操，有人找你。”老板有点疑惑，又有点意外的看着心操，“是你姐姐吧——真漂亮呢……”

心操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而站在他对面的人，却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笑盈盈的望着他，“好久不见呢——弟弟。”

心操顿在原地，低着头，垂着眼，而那人却揽着他，高声对老板喊道，“老板，我弟弟能请个假吗？今天家里有点事！”

老板答应了，还打包了两碗面条递给了心操人使，“没吃饭呢吧，你姐姐？带点吃的走，工作不急，家里的事先搞好。”

心操没有抬起头，只是缓缓地点了点头，跟着他“姐姐”离开了。

“这小姑娘，长得挺好的——”店长感慨道，他蛮喜欢心操这个孩子的，他工作一向认真卖力，所以他想也没想，就放心操回去了，“休息一天也好啊。”

但是听说心操妈妈病的厉害，最近急需用钱呢。

“算了，能帮一点是一点，个性化萎缩，这种病，只能熬着啊……没钱根本就熬不下去。唉——”

回到家里，心操人使还是一言不发，坐在沙发生，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心操友女拿出面条，似乎有点开心，他将其中一盒面递到了心操人使面前，“我最喜欢这边的豚骨面了。“”

话音刚落，他手里的面条就被心操人使打翻了。

他却是并不在意的样子。没有说什么，只是拿起抹布开始清理，“这样实在浪费食物呢……人使。”

心操颤抖了起来，他咬着牙，握紧了拳头，“钱是从哪里来的？”

“人使，今天想吃点什么？茶泡饭行吗？除了这个，其他的我也不太会做啊——”

“钱是从哪里来的？！”心操人使抬起头，直直的望着心操友女，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是从哪里来的？！”

心操友女却只是把另外一份面条放到了他面前，“吃这个先吧——看来你应该也是不想吃茶泡饭的。”

心操人使突然抓住了心操友女的领子，久久的注视着他，眼圈慢慢地变红，眼睛里的血丝变得更加分明了，他几乎快将牙齿咬碎，“我再问你最后一次，钱——到底是怎么来的？！”

心操友女撇开了头，似乎预料到心操人使即将给他一拳，他笑了，“不管哪里来的，应该都不要紧吧——妈妈的病终于有救了，不是吗？”

但他预料中的一拳迟迟没有来临。

心操人使缓缓地放开了他的衣领，站起身来，看着他，不断后退，眼里充满了泪水，摇着头，“你明明知道妈妈不希望这样的——你明明知道的，为什么？”

心操友女没有回答，只是皱起了眉头，看着弟弟，没有言语。

接着人使不断后退，步伐也变得踉跄起来，最后他竟是仓皇的夺门而出的。

心操友女一直看着弟弟逃走的方向，直到面条都凉了，他还是没有挪动。

直到夜晚逐渐降临，他也没有挪动。

只有他完全沉浸在黑夜之中的时候，他才说道，“就算是这样——那又怎么样呢？只要妈妈和你能够继续好好生活，我变成什么样子，那都是无所谓的吧……”

心操人使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失魂落魄的，就像是宿醉的失业游民一样。

他无法接受着这样的哥哥。

他无法原谅这样的哥哥。

而这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那个时候，妈妈还没有生病吧——那个时候他也根本没注意到哥哥的变化。

心操友女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堕落的呢？

到底，一切事情的源头是什么呢？

心操人使搞不明白，他靠着路边的街灯，浓浓的无力感袭上心头，将他掩埋，此刻他竟连失声痛哭的力气都没有。

他摇了摇头，继续朝前走去，隐入了最阴暗的巷道之中，这时的黑暗仿佛能够遮蔽一切。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一阵毫无头绪的奇怪歌声传来。

那声音实在是太魔性了，靠着电线杆的心操人使皱起眉头来，望了过去。

是个小女孩，她正在不远处的自动贩卖机前耐心等待着，似乎正在买饮料。

“嗯哼哼~”她又换了个调子，但歌声依旧非常奇怪。

自动贩卖机缓缓地行动着，眼看着饮料就快到取物口了，小女孩蹲下身，看着取物口，准备伸出手。

“哐当——”“啪——”

饮料掉落的时候，一只手正好重重的拍在了自动贩卖机上，“小姑娘——你知道六驳路怎么走吗？”

那个男人露出了忠厚老实的笑容，但是这个笑容放在一个半夜在安静无人小巷和柔弱少女搭话的男人身上，也实在太奇怪了。

二人头顶的路灯也一闪一闪的，诡异的气氛逐渐加重。

少女挠着下巴，似乎在思考，“那里还比较难找——”

“那能不能带我去呢？”

少女歪着头，似乎正在沉思。

心操人使咽了口口水，感觉那个男人似乎在哪里见过，让他感觉非常不安。

这时候，那个少女抬起头来，扬起笑脸，“可以啊——”

那个男人也笑了。

心操人使也终于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他之前和心操友女是搭档，他是个比杀手还要危险的人物。

少女站起身来，走到了男人前面，似乎真的打算带路。

而那男人紧跟着少女，手在口袋里，似乎在摸索着什么。

少女一蹦一跳的，嘴里还在哼唱着奇怪的曲调，对身后男人的动作一无所知。

心操人使感觉自己头顶有汗水低落。

少女的脚步声在静谧黑暗的小巷里显得格外清晰。

心操只感觉时间似乎过了半个世纪，直到他从路灯后面走了出来，用着近乎颤抖的声音，喊道，“喂，小姑娘，你掉东西了——”

前面二人回过头来，那女孩似乎有点意外，而那男人则是啧了一声，极度不快，似乎心操的举动打扰到他的极为重要的重要的事情——比如说凶杀案，或者是绑架的计划之类的。

心操人使咽了口口水，逐渐镇定了下来，那男人盯着自己，逐渐眯起了眼睛。

那小女孩跑过来，从自动售货机的取物口里取走了她的可乐，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似乎有些愤愤的，转身便离去了。

心操人使终于是长呼一口气。

那个女孩看着男人离开，似乎有点不解，“我还没带路呢？”

“兴许是记起路了吧？”心操感觉自己的额头上已经泛出了薄薄的一层汗珠。

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

“你知不知道，大半夜的应该离问路或者拉你聊天的陌生男性远一点？”心操人使看着眼前的少女，语气中带了些责备。

而东方星叹了口气，点点头，“我不该这么做的——应该让他自己去找路的。”

其实东方星颇为无奈，她是吃饱饭有点无聊，特意出来闲逛，顺便看看能不能让她见义勇为，或者能不能钓鱼执法的，正撞上了一个，结果被眼前的热心少年给中断了。

“谢谢你，我叫东方星，请问你是？”

“我是心操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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