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9婚（1/2）

在一种伴郎经历了怀疑人生系列以后, 许执终于举着捧花, 跪在了床前。

床上的女人穿着白色的一子肩婚纱, 纤细修长的脖子上挂着他亲手做的项链。

她唇角微弯, 眉眼含笑地看着他。

空气中多了几分甜腻的味道。

许执忽然眼睛一酸，水雾模糊了视线。他咽了咽喉咙，无声看着陆伊。

周围渐渐安静下来，所有人不约而同不再嬉闹，他们静静地看着这对新人。

四目对视，好像没有任何交流, 又好像说尽了心里话。

“陆伊。”许执终于开口，七尺男儿红眼哽咽, “我会用尽生命, 去爱你。”

陆伊笑了笑，微微弯腰, 低头, 亲了许执额头一下，“谢谢。”

我也将同样爱你。

以生命长河为期，以血液流动为限, 直到心脏不再跳动, 肌肤如深海般冰冷。以万物复苏为开端，终止于万籁俱静。

如此循环往复，生生不息。

……

两个小时后，车队抵达婚礼现场。

静候了许久的亲朋好友早已按捺不住要看新娘新郎的心，他们坐在不太平整的椅子上, 伸着脑袋左看右看。

这个时候，许执先一步站在了红毯尽头。

主持人登台。

主持人是许执的奶奶。

她今天穿着金色的旗袍，看上去端庄又优雅。

开口感谢了所有人，然后邀请今天的新郎，她的孙子登台。

许执在所有人瞩目下，一步一步走到了视野中央。

许奶奶是看着许执长大的，从刚生下来只会哭的婴儿，到如今事业有成娶妻得子的有为青年，中间二十多个春秋。

曾经唉声叹息想着什么时候怎么到的日子，眨眼间，居然就那么来到了自己跟前。

阳光穿透了树林，斑驳的光影落在许奶奶花白的头发上。往日混浊的眼睛今天格外明亮，她举着话筒的手有些颤抖，眼角落下眼泪。

许执走到她身边，抬手抹了她的眼泪，眉眼认真地叫了一声：“奶奶。”

许奶奶睁着眼睛，想笑却哭了出来，她泣不成声地告诉所有人，“这是我的孙子，身为他的奶奶，我无比骄傲。我并非骄傲于他事业有成，也并非骄傲于他为国家做了贡献。身为一个奶奶，身为一个至亲，我骄傲的，仅仅是他长大成人，娶妻得子，未来的日子光明无限。”

台下男人红眼女人落泪，小孩子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安静下来。

许奶奶这才抹了眼泪说：“真是不好意思了，大喜的日子。”

许执握住了奶奶的手，淡笑不语。

许奶奶笑了笑，欢迎新娘入场。

所有人不约而同回头看，在红毯的尽头，原本新郎站着的位置，此时此刻，站着身穿婚纱的女人。

她挽着一个中年男人，那是她爸爸。

而那个原本受所有人关注的台上，许奶奶悄悄退出了众人的视野。

从今往后，她再也没有办法像以前一样从吃穿住行叮嘱到身体健康。

她的孙子，有了自己的新娘，成了自己的家。

她这个老太婆，要有自知之明。

而这些“自知之明”都被今日的欢声笑语掩盖。

“腰板挺直。”陆伊小声说。

陆先生：“挺得很直了。”

“没有我老公直。”陆伊说。

“我不准备送你过去了，你自己过去吧。”陆先生说。

陆伊笑起来。

她一笑，新登台的专业主持人就说话了，“现在，让我们的新娘，在她父亲的带领下，走向中央。”

音乐适时响起来，周围所有人鼓掌。

陆伊和陆先生同时迈出右脚。

陆伊小声说：“上辈子做你的情人，我肯定很开心。”

陆先生笑了，“我也是。”

“这辈子做你的女儿，我也很开心。”陆伊说。

陆先生这次沉默了。

两个人走到中间，停下。

许执在主持人的要求下，一步步向陆伊走去。

他停在陆先生跟前，与陆先生对视。

主持人：“现在，请新郎向岳父鞠躬。”

许执毕恭毕敬。

主持人：“话筒交给岳父。”

陆先生拿到话筒，他先是很幽默地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然后严肃地叫了一声“许执”的名字。

许执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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