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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他冷声道，“你想出车祸吗？”

“我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但知道我之后要做什么。我今晚在附近有事要做，让我下车。”其实林鲤压根不知道车外现在开到了哪里，但依旧固执地挣开对方的手，语调很凉，是原江裴从没听过的口吻。

“开门。”他说。

原江裴不知道林鲤这是突然来的哪一出。他察觉到小孩儿有不对劲的地方，但不确定问题的根本出在哪里。

停顿两秒，他先缓下了自己的语气，道：“我先送你回去。”

“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原江裴。”林鲤突然倾过身，一把揪起原江裴的领子，拽着和对方拉近了距离，“我觉着好玩叫你一声原老师，但我他妈可不是你的学生，也不是误入歧途的年轻小孩儿。你又知道自己再做什么？”

他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对方，黑色的眼珠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年龄不能代表任何事情，”林鲤的手攥得紧到有些抖，但声音没有，“你他妈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吗？了解我吗？路上看见小狗很好玩所以要试试带他回归你所谓的正途吗？”

“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走什么路。”他说。

原江裴听完之后没有动作，他方才撑在椅背上的手依旧撑在椅背，被抓住的衣领依旧卡着脖颈，像是在逼着自己和小孩儿对视。

这些话说的非常偏激，林鲤后觉自己情绪失控，但他不知道怎么收回来，也不知道这些想法究竟是什么时候滋生的，是具体到他在原江裴办公室被称作亲戚家小孩的时候，还是早到他在校门杵着的那几分钟就有了。

这些话是对人的迁怒，是怪罪，可当话从口中吐出来的时候，他就没有收回去的可能。

林鲤忽视掉内心里泛出的后悔，抿着唇死撑，始终没低头，似乎很快便冷静下来，冷笑了一声。

“不如也算我作老师？”人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一点儿温度也不带，语调也凉凉的，显然说的反话，“虽然文化课比不上，但别的方面还行。”

说着抬手从原江裴靠近他那侧的膝盖顺着抚上去，摩挲过西装裤的混纺布料，即将摸到大腿根部的时候，原江裴把腿收了一下。

而就在他为了避开对方微微侧身的同时，林鲤的手越过他，拨开了驾驶座那侧的解锁按钮。

车门解锁了。林鲤前倾的身子也直了回去，毫不停留地转身开门下车，只留给原江裴一个背影。

“……抱歉，”在小孩儿要把车门关上前，原江裴才开了口，“回去注意安全。”

这句话声音不大，但还是落进了林鲤的耳朵里，他好像还听见身后传来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又好像没有。

林鲤把外套的帽兜罩到头上，插着兜快步走了，慌张得像是要从怪物身侧逃离。

原江裴停车的地方在路口边，绿灯闪两下就变了色，汽车喇叭的声音让林鲤更加烦躁。他骂了一声，走出好一段路才开始环顾四周寻找方向。

起初没回头是不想回，走远了之后他清楚，就算不回头，原江裴应该也开走了。对方根本没必要惯着他这无理取闹一通发泄，何况他还把话说的那么冲，原江裴最后那一声抱歉，即便林鲤背对着人，都让他下意识地想撇过头去回避。

压根就没什么可抱歉的。这样的话应该就算是他那种人的教养，换位思考，林鲤不敢说自己能像对方一样。

但他过完马路那半分钟也想开了，反正事情从开始就没什么好的定位，结局多差都无所谓。卖/淫是他一直以来的生活方式，他和原江裴本来就不是一路的人，就不应该掺合到一块儿去。

他做这样的工作，同样包括今天晚上。

可就像是刻意和他作对，等林鲤按照魏明东所说的地点等到人，却发现对方只是打赌输了喊个玩的来迎合场子，压根没有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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