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毒（1/2）

白清见小丫头一去不回，又怕着药凉的太快，便想着要去准备温药的工具。刚将药罐放下，沛儿就低着头失魂落魄地走了进来。

“沛儿，禄烷醒了吗？”白清忙问道。

沛儿抬头，看着眼前这个清秀俊逸的男子，强忍住了要哭的表情，“将军醒了，公子快去吧。”

白清一门心思都拴在了禄烷身上，平时仔细的他也没注意到沛儿情绪的不对，拿着药便匆匆离开了。沛儿扭过头，看着对方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沛儿从前是有家的，她有一个温暖的家，虽然贫穷，但是每一天过得都十分开心。父亲每天会带着弟弟去地里干活，母亲则在家打理家务，做好饭菜，温好酒去送给父亲和弟弟。自己偶尔来了兴致，也会陪着母亲一起。

沛儿和弟弟都没有去学堂念书，因为父亲说，知识是最没用的东西，卖不出去，也吃不到嘴，还要花很多的钱。男孩子还是脚踏实地的干活最重要，女孩子则早些定好人家，只等着嫁出去，能捞回一些嫁妆钱。

沛儿是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村子里的许多婆婆婶婶都十分喜欢，小丫头一蹦一跳地走在街上，时常会有人送一些小玩意儿，或是吃的，或是玩的，还邀请她来家里做客。小沛儿对自己的生活很满意，每天都是笑眯眯的。

可惜，好景不长。一次，沛儿正和隔壁家的小子和泥巴，村头家的小胖子颠颠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沛儿！沛儿！你爹和你弟晕在地里了！”和泥的小棍掉进了泥浆里，溅了她一身。

父亲和弟弟是中了暑气，得了热疾。这病对于没文化的村中人来说，是个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病。有的人，卧床几天就好了；有的人，躺了半月结果一命呜呼了。母亲安慰地和沛儿说，不要紧，父亲和弟弟平时身子骨都硬朗得很，哪是一个暑气就能打倒的。

沛儿看着一脸平静的母亲，信以为真了。于是每天趴在床头，盯着父亲和弟弟的脑袋，两人躺在木板床上，大部分时间是昏迷的，只有小部分时间是半清醒状态的，但也多半是呻吟，听不出个完整的话来。

两人昏睡的时间越来越久了，小沛儿以为这是病要好了的征兆，开心的在地上蹦跶了起来。然而，第二天，她摸到了弟弟冰凉的身体。

青国的神医们总是在四方游历，尤其去一些偏远或落后的地方，那里的阴暗和疾苦往往是病症的多发区，也是他们的天堂。

小沛儿茫然无措的在街上狂奔，如果她记得不错的话，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白衣来村里游逛，听说，他们是青国的神医，能制百病。她的父亲，此刻正在家里垂死挣扎，随时都有可能断气。母亲终于从自我安慰中醒了过来，蹲在床头嚎啕大哭。

可是沛儿不能哭，沛儿若是哭了，父亲就真的没救了。小沛儿这样在心里默念道，虽然情绪已经如鲠在喉，可她还是忍住了。眼前，飘飘白衣突然闯入视线。

“救命？当然可以，可是，需要付钱。”白衣看着狼狈的小姑娘，一脸冷淡地说。

“钱？我有！我家有钱！求您去我家看看吧。”沛儿跪在地上，死死地拽住那一块白衣角。

“那可不行，你若是骗我，我岂不是要白走一趟。”白衣继续冷漠地说，一甩衣袖，沛儿在地上折了个跟头。

“那，那我现在去借！您在这儿别动，我马上就回来。”沛儿慌忙起身，跑向村里的人家。那里的每一家，她都去过，每一家的婆婆婶婶人都特别好，一定肯借钱给她。

“对不起啊沛儿，你家的情况我都听说了，你爹，怕是…”

“沛儿，婶婶丑话要先说了，那白衣若是没救回你爹，就你母女俩，我怕…”

“小沛儿，不是婆婆不借，是婆婆自己也要养活自己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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