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寻衅（2/2）

“这不关你的事。如果你还想完好无损地离开这里，就别再折磨我了。”

利皱起眉头。卡洛脸上一阵抽搐，觉得自己像被迫脱光了衣服，一丝不挂地站在利面前，还不准用手挡住私处。而后者衣着完整，高高在上地对他身体各部位评头论足。说不出的难受滋味在他心里燃烧，他不知道利想干什么，他们就在这样的困境中僵持良久，直到利放弃般地移开目光，转身朝门口走。卡洛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之大出乎他自己的意料，棱棱的骨头硌痛他的手心。

利的视线向下移到自己的手腕上，再沿着卡洛的手臂移到他脸上，露出痛苦。

“这么急着证明自己的取向吗？”他强装戏谑地说，“外面还有人。”

卡洛松开他，脸色很难看。他一语不发地把药瓶放回镜柜里，然后推开利自己走了出去。

客厅里，伊恩正讲到住院的经历。他提到之前和别人合住一个病房，隔床的人天天当着他的面和女朋友卿卿我我。到后来他受不了了，于是多付点钱换成了单人间。他说话的时候脸上满是怨艾，也不在乎别人是否在听。事实上大家都有些神志不清，只有黛西在一旁傻乎乎地点头，像听进去了又像早已心不在焉。座位顺序乱成一团，卡洛回去的时候都没人给他腾出位置。他用腿碰了碰伊恩，后者才往黛西靠过去些。

大约五分钟之后，利从卫生间走了出来，在老位置坐下来。瑞秋低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却始终没迎来他的回视。

时间过了十二点半，终于有人提出该散伙儿打道回府。大家正磨磨蹭蹭收拾东西的时候，迈克尔忽然提议在卡洛家过夜。反正你家这么大，多塞几个人小菜一碟，是吧？说着他把手里的零食包装袋一扔，就这样死皮赖脸地一屁股重新坐了下去。乔治娜立刻走过去把他拽起来，并且驳回了他的提议，不知道她是真的明事理——她竟然还有理智尚存——还是出于之前信口雌黄的罪恶感。毕竟慷慨相助和罪恶感之间有着一定联系。总之，留下来过夜的提议被扼杀在了摇篮里。卡洛心满意足。

客厅终于恢复空空荡荡的模样，茶几回归原位。主人站在门廊，和一个个陆续出去的客人拥抱、贴面，互相感谢给予了彼此一个美好的夜晚，提醒他们别忘了东西——艾丽莎就差点忘了她的熊——并且欢迎他们下次再来。迈克尔和贾斯帕走的时候已然步履蹒跚，得靠伊恩和乔治娜扶着。黛西提着垃圾袋，拘谨地对卡洛道谢，接着就匆匆跟了出去。利和瑞秋是最后两个离开的。瑞秋走向电梯的时候，利还站在门里面。

他站门槛前，回头看了卡洛一眼。

当卡洛对上他的目光，他意识到再没有比这更露骨的暗示了。他一把抓住利的手腕把他拖回来，在他身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然后把他按在那门上近乎疯狂地吻上去。利的手机掉在了地上，他揪住卡洛的头发热情似火地回应着他，甚至伸手到他背后摸到了他的臀部。卡洛反应敏捷地抓住他恶作剧的手按在门上，又往前挤一点用胯部顶着他。等到吻得快喘不过气，他松开利的嘴唇，转而去舔他的耳朵。喘息声在整间房子里回荡。他一遍遍舔舐利的耳朵背后，吮吸他的耳垂，又把舌尖伸进去在他的耳朵内侧翻搅，只听利在他耳边发出一阵悠长宛转的呻吟，浑身发颤，抓住他的指节也收紧了。

门外传来电梯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卡洛停了下来，抱着利把额头抵在门上。他们听着彼此粗重的喘息。

利忽然笑了一声。

“现在已经周六了。你没有任务吗？”

尽管预感到利会对他的行动和计划了如指掌，卡洛还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他把嘴唇贴到利的耳朵上。

“干你就是我的任务。”

话音落下，利喘着气抱住了他，整个人都绵软无力地挂在了他身上。卡洛顺势把他扛了起来，转身朝卧室走，路上关掉了智能管家系统。利没有抗拒，只是紧抱住他的腰。卡洛把他放下来的时候，利像是顺着他的身体滑了下去，一下子坐倒在地板上。他抓住卡洛的手，仰头看着他，蓝眼睛仿佛蒙上一层酩酊醉意，眉头轻轻皱起来，脸上有着近乎忧伤的表情，像极了一名衣衫褴褛、落魄街头的醉汉，向路过的人乞求哪怕是喝剩的小半瓶酒。也正是在这一瞬间，卡洛得以确认他们能够，或已经达成了共识。

他用脚踩住利的裆部，来回碾弄。

“啊……啊……啊啊……”

利呻吟着抱住他的腿，像是抱住茫茫海面上的一根浮木，随着摩擦带来的刺激感上下起伏。他脱力地把额头抵在卡洛的大腿上，整个身体不安地挣动，似躲非躲。

“跪着。”卡洛说，同时把脚拿开。

利毫不犹豫地照做了，跪立在他的面前，头部低垂。

“看着我。”

利抬头看着他，还是一样的眼神。

“安全词。”卡洛面无表情地说，“‘飓风’。”

令他出乎意料的是，利微笑起来。但他顷刻间又想到这没什么可意外的。关于他的信息利或许无所不知，从他把没盖好的药瓶打开再重新旋上的那一刻起。

“怎么？”他有些懊恼地问。

“不，没事。”利说，“飓风，请席卷我的身体和心。”

卡洛伸手捏住他的下颚。

“如你所愿。”</p>